他既然敢做,就不怕上面有人查。要弄死個人多簡單?
羅玄聞顫抖著手,終於抓起了刀,而後落下……
沒有人說話,羅玄聞也沒慘叫,他只是冷汗瞬間打濕了衣衫,整個人顫抖得不行。
沈恙眼底划過幾分殺機,剛想要開口,卻見羅玄聞奮力往船下河中一跳!
“she!”
沈恙一聲令下,前面兩條船上立刻有人朝著水中she箭,河水頓時紅了一片,然而等了一會兒,沒人浮起來。
一擺手,沈恙道:“下去幾個人找找。”
中秋夜,見了血不說,可能還要死人。
顧懷袖轉身,卻道:“掃興得厲害,咱們走吧。”
張廷玉盯著那一片染血的河水,也輕聲一笑,“那就往岸邊走。”
兩人回了船艙,也沒人攔這一條船,張廷玉出去站在船尾,叫人將周圍的燈籠都取下來chuī滅。
子時過了,今日也過了,再留燈也沒意思了。
於是,船尾漸漸地暗下來。張廷玉站了一會兒,看著旁邊那沉在水中的一條槳,卻道:“我救你,你為我當牛做馬,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沒人回答。
張廷玉一背手,優哉游哉地回去了。
到底還是不喜歡沈恙這樣的人啊,若有個機會,定要送這人見了閻王,他才安心。
第八十九章暗棋已落
顧懷袖與張廷玉棄船登岸,上了馬車,阿德卻不知gān什麼去了。
天色早已經晚了,內城之中各家各戶都已經閉門鎖戶,等待著第二天的黎明。
顧懷袖還沒到家,便困了,她半路上睡著,倒是張廷玉好一陣忙碌。
顧懷袖是被外面的聲音給吵醒的,她一看天色,以為自己是睡過頭了,沒料想一問,青黛竟然有些詫異:“這才四更天,二爺剛剛給您收拾好,您怎的就醒了?”
也就是說,自己才上chuáng躺著來?
顧懷袖想起自己半路上睡著,側身一看,張廷玉也不在。
“外頭那麼吵鬧,是在gān什麼?”
青黛方才也去問過,“只說是外面在尋人。”
尋人?
顧懷袖披衣起身,又問:“二爺呢?”
“方才阿德回來,跟二爺說了會兒話,二爺便往耳房去了。”青黛如實道。
現在園子裡還亮著燈籠,顧懷袖朝著外面一走,懶懶地打著呵欠,正想往耳房去找人,沒相當高前面就傳來了敲門聲。
那聲音很響,很不客氣,跟砸門一樣。
旁邊門房被嚇住,轉而又憤怒:“這是在gān什麼呢?!”
“找人,你們可曾見到一名缺了一根手指的人?這人欠了我家爺三百多兩銀子,今兒晚上跑了。若是他逃到了你家來,能否叫他出來?否則……可是要惹禍上身的!”
顧懷袖一聽,這話有些不對味兒了。
她朝著門口走去,有些不耐煩:“大半夜的哪裡來的什麼人?還缺一根手指呢,叫他們滾。”
門房心裡想著外頭怕是什麼大戶人家,不過他們家也不差,只隔著門喊道:“我家奶奶說了,咱們這兒沒人,叫你們滾。”
外頭沒了聲兒。
沈恙騎在馬上,一手勒著韁繩,一手甩著馬鞭子,他朗聲朝屋裡喊道:“張二少奶奶,今兒在河上處理了個叛徒,而今他不見了,不知道您這兒可有人?”
顧懷袖一下就聽出這聲音來了,她倒是覺得好笑了。
剛剛睡覺被吵醒,整個人都不舒服,她叫人去院裡的打了一盆冰冷的井水,便道:“開門。”
門房上去將門打開,顧懷袖趁勢直接一盆水給沈恙迎面潑去,沈恙愣了,大街上一群人都愣了。
顧懷袖的發是才綰上的,有些松,她將手上的盆遞給青黛,而後輕輕一按頭上似乎要掉下來的玉釵,懶洋洋地吩咐道:“關門。”
說完,她轉身便往回走。
沈恙整個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手底下的人都看愣了,完全沒想到事qíng竟然會有這樣的發展。
滿頭滿臉都是水,若不是他死勒住馬,現在連馬都被驚了。
“這女人……”
他還沒來得及呵斥,顧懷袖已經利落地叫門房關門了。
吱呀一聲,兩扇門合攏,外頭冷月高懸,街道寂靜,兩班人站在後面,詭異地沒有一點聲音,都悄悄打量著沈恙。
沈恙從沒遇見過這樣不給他面子的,手捏著馬鞭子,又是生氣又是好笑。
張二少奶奶,這水潑得有脾氣,夠味道。
他早先在船上讓羅玄聞自己剁手指,卻一直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只不過是給人造成一種“沈鐵算盤並不太心狠手辣,猶存幾分善心”的感覺,只可惜……
現在羅玄聞不見了。
他跳進水裡,沈恙叫人放箭,雖傷了他,最後卻不見了人。
當時只有廖逢源那一條船離開了,沈恙想著上面是張廷玉鄔思道等人,便沒攔。可等在水下左右搜尋不到人,沈恙便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