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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張廷玉告退,直接離開了暖閣,出來的時候正遇上撐傘來給皇帝請安的十三阿哥,便停下來問了聲好。

胤祥只覺得奇怪:“大過年的,聽說張老先生府上又添了兩個白玉娃娃,怎的不在家裡好生過年,卻往宮裡走?”

“皇上有差事讓辦,也不是什麼要緊事,辦完還能回去休息。多謝十三爺關心了。”

張廷玉不卑不亢,也沒個什麼上去巴結的意思,更不會把皇帝給他的差事隨口說出去。

雖然,可能人人都知道他張廷玉要辦的是什麼差事,可這話不能由張廷玉自己說。

這也是為官之道。

胤祥心知張廷玉jīng明,也不戳破,朱三太子被抓的消息,現在京中消息靈通、略有耳目的人都已經知道了,根本不是什麼秘密。他只笑笑:“那小王便不耽擱張老先生辦事了,您慢走。”

“您也慢走。”

慢走著啊。

張廷玉一面打著傘,朝著宮門外頭走,一面想著最近發生的事qíng。

如今在太子爺行事日漸乖戾,早不知被康熙厭惡多少回了,因為在南書房辦事,又得皇帝的信任,所以張廷玉知道的事qíng比旁人更多。

可知道得越多,就越是一句話都不能說。

藏得住秘密的人,才不會被皇帝討厭。

太子膝下子嗣單薄,如今又漸漸寵上了林佳氏,xing子也更狂躁怪異,如今不怎麼得人心。反而是八阿哥,再漸漸從張廷玉手裡“奪”得了翰林院的掌控權之後,滿朝文武都說八爺賢名,看著勢頭就要壓過太子。

大阿哥已經是有心無力,朝堂之上似乎就只剩下太子與八爺,旁的皇子如十三和十四,也甚得皇上喜歡。

奪嫡之爭幾乎已經蓋不住了,康熙對此一清二楚,可無能為力。

對張廷玉來說,這些倒都是次要的。

他不需要選邊站,總歸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投靠了哪位皇子,也都是落了下風。局勢不明之時,選了人,大哥便是前車之鑑。

官途,穩字上佳。

可也得好生琢磨琢磨皇帝的心思,到底康熙是怎麼想的……

比如朱三太子一案。

好不容易將人給抓住了,現在康熙要說驗明正身。

張廷玉在離府之前就已經判斷出來了,這一次抓到的那個老叫花子,就是之前一念和尚要找的那個老叫花子,這個人就是朱慈煥,錯不了。

只是皇帝的話,意思也頗耐人尋味。

朱慈煥若真的出現了,他是朱三太子,康熙此前曾經說南明皇室都給加官進爵,要給朱慈煥加官進爵不成?

好歹康熙是聖主明君,真出現了朱慈煥,皇帝一言九鼎,金口玉言,必定要好生對待朱慈煥。

然而,可能嗎?

康熙恨不能剿滅朱慈煥一家,只要朱三太子還在,亂黨就不會消減,可是朱三太子若是死了,那就是他康熙要激起江南士紳的憤怒。

唯一的法子……

已然在張廷玉的心中。

而這一條路,是康熙一句話指給了張廷玉的。

他撐著傘,也懶得坐轎子,只徒步到了刑部,周道新正老神在在坐在堂後看雪喝茶,端著一柄漂亮的宜興紫砂壺,含著壺嘴喝,聽見人通報,他也懶得起身,頭也不回道:“年都過不好了,我就知道我來了,你也快了。”

“別把話說得跟上斷頭台一樣。”

張廷玉早收了傘,遞給了旁邊的差役。

他的拂了拂身上的雪,旁邊的人打起門帘,張廷玉這才進去。

一見到周道新這一副懶人的模樣,張廷玉就嘆氣:“都說過年之前把事給辦了,你就不能有個辦事的樣子嗎?人呢?”

“在大牢里關著呢,已經審過一輪了,就是個糟老頭子……”周道新說話一點也不客氣,終於將茶壺一放,站了起來,“供認不諱,就是朱慈煥,逃了這許多年,如今總算是被抓了。”

“你確定,他是朱慈煥嗎?”

眼看著周道新就要去帶路,張廷玉跟在他身後,忽然說了這樣的一句。

周道新審人斷案的手段乃是一流,能坐到刑部侍郎這個位置,可也不簡單,朝廷三品刑部漢侍郎,論起來還要比張廷玉的官還要高一階。

他以前審人,從不出什麼差錯,張廷玉也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

可今天他聽見什麼了?

周道新笑道:“你莫不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地,近日被府上喜事給沖昏了頭?”

“我看是你懶懶散散,過個年,把腦子都過沒了。”

張廷玉面無波瀾,說出來的話,卻透著森森的寒氣,讓周道新轉瞬就開始發冷。

兩個人已經站在了牢門口,周道新掃了旁邊拿著牢門鑰匙的官差一眼,道:“你先一邊兒去。”

那官差走了,周道新才扭頭看張廷玉,斟酌了一下,似有些猶豫不定:“張兄可否直言?”

張廷玉心裡嘆著氣,也是無奈,哪裡是他給周道新直言?這件案子本來就是張廷玉手裡的,要辦也是他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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