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天河打了個電話過來,讓她不要再拿東西過來了。
他只有一個人,胃口小,總吃不完。再者兩人非親非故,總收她的東西會不好意思。
周綰綰道:「誰說咱倆非親非故?你跟我媽不是老朋友麼?那些東西是她讓我帶給你的。」
周天河狐疑,「真的?」
「當然了,她聽說你如今一個人住,又生著病,可擔心你了。本來很想去看你的,可是吧不久前摔到腿,不方便出門,所以才特地囑咐我,一定要多多照顧你。」
周天河十分感動,「你媽真是太講義氣了,要是以後我身體好些,能賺錢了,一定好好報答她。」
周綰綰笑了笑,想到住在他家對門的顧真,問:
「對了,你知道顧家這兩天怎麼了嗎?顧永昌不來上班,顧真也不去上學,好幾天沒看見他們人影了。」
周天河壓低了點聲音。
「那小男孩好像受傷了。」
「受傷?」周綰綰緊張起來。
「是啊,就前兩天晚上,我聽見他慘叫了一聲。過去敲門,他爸卻說是我聽錯了,沒有叫。可是住我隔壁的小孩跟他一個班的,說他請了兩個月的假。我看八成是受傷了,還不輕呢。」
周綰綰都下決心不管他了,聽到這個消息,又動搖起來。
顧真那麼瘦,受傷躺在床上動不了,他爸肯定是不會好好照顧他的,有帶他去醫院嗎?
萬一受得是骨折之類的傷,沒養好,長大豈不成了殘疾?
想了想,她問周天河。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沒問題,什麼忙?」
「我想去他家看看他,你跟我一起去吧。」
周天河沉默了一會兒,感嘆:「基因這東西真奇怪,你跟你媽當年無論外貌還是性格,幾乎全部都一樣,那麼善良。」
周綰綰苦笑,知道自己不是善良。
她看到可憐的小孩,就會想起自己因為沒有爸爸,被同學嘲笑,被表妹欺負,甚至被舅媽打的童年。
當初年幼的她苦苦掙扎時,多麼希望有個人從天而降,將她從淤泥里拉出來。
兩人約好,下班後,周綰綰買了些水果去找周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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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院門被人敲響。
顧永昌本想當做沒聽見,誰知對方一直敲個不停,再不開門,恐怕會把左鄰右舍都招過來。
他走過去打開門,兇狠地問:「誰啊?」
一個老人坐在輪椅上,懷中抱著袋水果。
「我是住在對面的,我姓周。家裡來客人了,水果吃不完,送點來給你家吃。大家當了這麼多年鄰居,還沒怎麼說過話呢。」
顧永昌認出他的確是住在對面的,放鬆了些警惕,但態度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