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心裡不禁暗罵huáng國治,這老匹夫倒是jīng,gān脆託病不來,這雷丟給自己一個人扛,這陳延更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以前倒知道裝聾作啞的不吭聲,今兒跟打了jī血似的,一個勁兒往前沖,護著那個張懷濟有他什麼好兒?莫非這張懷濟有什麼根兒不成。
想到此,目光一閃道:“大冷的天,咱們也別在街上站著了,六爺雖走了,咱這席可沒散,今兒我做東,咱們不醉不歸,幾位大人裡面請。”
陳延更官最大,眾人不約而同看向陳延更,陳延更呵呵一笑:“南陽縣這引鳳樓在下聞名已久,一直無緣,今兒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只不過六爺剛也說了,山匪作亂當前,咱們汝州府的大小官員切不可等閒視之,想到山匪橫行,為禍地方,延更這飯無論如何都吃不下的,莫不想著回去好好思忖剿匪之策,就不叨擾許大人了,告辭。”說著一拱手上轎去了。
其他官員一見知府大人都走了,哪敢留下,就怕落下一個話柄,丟了頭上的烏紗帽,尋藉口都走了。
不一會兒功夫,剛才還熱鬧無比的引鳳樓瞬間冷清了下來,許克善咬了咬牙,心說,陳延更你這是打定主意要跟我許克善做對啊,等眼面前的事兒過去,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後頭管家上來道:“老爺,這柳妙娘可還在裡頭呢?”
許克善眼睛一亮,心道就憑妙娘的手段不信慕容曦這個色鬼不動心,低聲道:“現在就送到南陽縣衙里去。”
“姑娘,姑娘……”甘糙跑進來,剛要張嘴,看見坐在桌子旁邊吃炸醬麵的慕容曦,急忙閉上。
懷清道:“什麼事兒,值當遮遮掩掩的?”
甘糙小聲道:“姑娘,引鳳樓的那個顧媚娘的來了。”
懷清一愣:“她來做什麼?”
甘糙偷瞄了慕容曦一眼道:“陳皮說送來了個大美人,說是……說是伺候六皇子的。”
懷清心說,還真是個色胚,到哪兒都短不了女人,看了慕容曦一眼道:“把她jiāo給陳豐安置在六皇子屋裡就是了。”
甘糙應一聲剛要出去,卻聽慕容曦道:“且慢,安置在我屋做什麼?”
懷清心說這不廢話嗎,伺候你的不安置在你屋安置誰屋:“六皇子莫非還有別的想法?”
慕容曦道:“我記得前兒你還說灶上的活兒太多忙不過來?”
懷清道:“六皇子的意思是……把那美人安置在灶房?”
慕容曦道:“許克善上趕著給爺送人,爺不收吧,辜負了他一番好意,收了吧,爺跟前不缺伺候的人,忽想起你家灶房缺人使喚,正好借花獻佛,你放心,賣身契在爺手裡,只當是爺府里的人,月錢銀子都算爺的,你只多了個灶房的丫頭。”
懷清道:“我家可不缺祖宗,缺的是gān粗活的丫頭,再說,這麼個美人六皇子捨得?”
慕容曦把最後一口面扒拉進嘴裡,端起旁邊的大碗喝了半碗麵條湯,掏出帕子抹了抹嘴,吁了口氣才看向懷清道:“說起來這柳妙娘還真是個難得一見的佳人,擱別人一定捨不得,不過爺捨得,爺如今眼裡只有一個小丫頭,再傾國的佳人也跟狗尾巴糙似的。”
噗嗤……甘糙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給懷清的眼睛一瞪,急忙收住笑,垂頭做出一副認錯的樣兒。
懷清只當慕容曦嘴裡說的都是廢話,雖不能裝聽不見,卻可以摘著聽,既然他說捨得,那自己還客氣什麼。
想到此,跟甘糙道:“沒聽見六皇子說的嗎,領到灶房jiāo給廚娘,讓她跟著梔子一塊兒gān活。”
甘糙轉身去了。
顧媚娘抬頭看了看縣衙的兩扇大門,又破又舊漆皮還掉了,瞅著都寒酸,擱以前,南陽縣這個衙門口,八抬大轎請她也不來啊,可如今裡頭住著六皇子,別人想巴結都巴結不上來。
說起這個,顧媚娘越發憋悶,從引鳳樓開張那天起,自己還吃過這麼大的虧呢,卻栽在了個假小子手裡,媚娘後來才知道,那個灌了自己茶的小子是張懷濟的妹子,對面玉帶金冠說一嘴官話的那位就是六皇子,不是六皇子不跟自己計較,自己這條命早沒了,故此,送妙娘過來吃了閉門羹,她也不敢發作,只能老實的在外頭等,可心裡著實有些憋屈啊。
心說,這叫張懷濟兄妹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偏入了六皇子的眼,連個看門的小子也敢跟自己甩臉色。
今兒這天真夠冷的,一陣冷風過來,顧媚娘打了激靈,急忙把斗篷攏了攏,大門吱呀一聲開了,陳皮從裡頭出來,顧媚娘忙綻開個笑道:“小兄弟可回了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