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清不禁搖搖頭,不會,她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更沒有那麼高遠的志向,甚至,剛穿來時想的振興中醫事業,如今看來也有些可笑。
那位穿越前輩已經把這個世界的醫藥體系做的非常完整,跟著哥哥從鄧州府一路走來,懷清不得不佩服那位前輩,只要有慶福堂的地方就有醫館,善堂,這個世界裡都是中醫,已經發揚的很光大了,還用自己振興什麼豈不可笑。
而且,自己能做的也實在有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連醫館也開不了,即便嫁人之後也沒用,自己畢竟不是二姑娘,能女扮男裝做那麼多事。
想著這些,懷清忽覺自己實在沒用,甚至都沒幫上她哥,念頭至此,一咕嚕坐起來,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張懷清你怎麼這麼沒用呢……”
“姑娘還沒睡呢?”外間屋傳來銀翹的聲音,張懷清往後一仰躺下道:“睡了。”拉過被子裹住自己,咕噥了一句:“管他呢,走一步看一步吧,有道是車到山前必有路。”
第二日,張懷清剛起來,慕容曦就來了,張懷清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六皇子總往姑娘的閨房裡頭闖,不大好吧?”
慕容曦嗤一聲笑了,從上到下打量她一遭:“姑娘?小丫頭罷了,今兒我來找你有正經事兒,昨兒許克善說,汝州布政使huáng國治病的起不來炕了,勞動你跟我去汝州府走一遭如何?”
“布政使,huáng國治?”張懷清眼睛一亮:“六皇子跟哥哥商量了,想從布政司調兵?”
慕容曦道:“你不也說了,要想剿匪就得繞過守備府,許克善jian猾,這會兒先撂著他,等回頭剿了山匪,爺再跟他算總帳。”
張懷清站起來:“那就走吧。”
慕容曦目光在她身上一溜:“怎麼,你就打算這麼去?”
懷清低頭看了看自己,明白過來,自己一個小姑娘去給二品大員看病,豈不成了笑話,轉身進去,換了身男裝出來:“這樣成吧?”
慕容曦點點頭:“還成,像個大夫的樣兒。”
懷清提過自己的藥箱,慕容曦伸手接過去遞給陳豐,笑了一聲:“張神醫,請吧。”
懷清跟她哥上任的時候,雖在汝州府客棧宿了一晚,卻是匆匆來匆匆去,汝州府什麼樣兒都沒看清,故此,這此跟慕容曦算頭一回逛汝州府。
而且,跟慕容曦的馬車真是異常舒服,舒服的懷清都想躺在裡頭睡大覺了,寬敞,柔軟,且隨時都能喝到極品龍井,令人心qíng都不覺好了起來。
懷清喝了一口茶,撩開車簾往外望了望,正好看見街邊兒挨著的兩個門面,門面頗大,對開的八扇門,門板落下,卻垂著保暖的棉簾,門口夥計青衣棉袍,gān淨慡利,舉凡有客,未語先笑,殷勤非常,能調教出這樣的夥計,這買賣必然不差,懷清看到門樓子上那偌大的金字招牌不禁失笑,原來是慶福堂,怪不得呢。
忽的一輛馬車停在慶福堂門前,車剛一停,裡頭迎出來幾個人,懷清心道,這陣仗,車裡難道是達官貴人了,不過以余家的身份,能稱得上達官貴人的還真不多。正想著,瞥見車裡跳下的小廝,不禁暗道,原來是他,這就怪不得了。
“瞧什麼呢?這麼入神。”慕容曦湊過來。
懷清放下窗簾:“沒瞧什麼?”
慕容曦道:“你說你一個小丫頭成天轉這麼多心思不累啊?”
懷清卻問:“你可知慶福堂?”
慕容曦目光一閃,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恐怕大燕沒有人不知道吧?”
懷清好奇的看著他:“你既是皇子,莫非……”懷清還沒說完,慕容曦便道:“皇后是出自余家,可也不一定每一位皇子都是皇后所出,我大燕也只有一個昭慧皇后罷了,四哥是嫡出,爺的母妃是淑妃。”
懷清明白了,四皇子才是皇后生的,其他的都是妃嬪所生,想起余雋,又問:“你可認識慶福堂的少東家?”
慕容曦挑了挑眉:“余雋?怎麼提起他了,那小子是皇后娘娘的親侄兒,又是四哥的伴讀,爺想不認識都不可能,小時候常見,不過余家無官無職,成年之後,那小子就回冀州了。”
懷清奇怪的道:“余家如此顯赫,又是皇后母族,按理說皇上應該有封賞才是吧,怎會無官無職。”
“昭慧皇后當年把慶福堂開遍大燕,卻又怕族人耽於安逸,忘了余家祖訓,便立下一條家規,余家後人不可當官,故此,余家雖出了三個皇后,卻仍然是商人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