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懷清怎麼解釋,甘糙都不聽仍是哭,懷清沒轍了,索xing跳下車沖陳皮招招手,陳皮忙跑過來:“姑娘可算回來了,這些都是給姑娘的東西,有葉府老太君的,葉夫人的,還有大小姐的,這剛搬進去一半兒呢。”
說著嘿嘿一笑:“拖姑娘的福,奴才這會兒也占了光,昨兒晚半晌兒到的,本說趕回來,大小姐說走夜路不妥帖,讓葉大管家留奴才住了一宿,老太君招了奴才過去,問了好些姑娘的事兒,末了給了姑娘這麼些好東西,還賞了奴才兩顆銀瓜子,一顆奴才給葉府看門的兩個哥哥吃酒,還有一顆奴才帶回來了。”說著從腰上的荷包里翻出一顆銀瓜子道:“奴才不敢收。”
懷清道:“既是給你的就拿著吧,只別亂花,眼瞅著大了,該娶媳婦兒,怎麼也得存些老婆本。”
陳皮這才拿著,眼睛朝懷清後頭瞄了瞄,懷清笑道:“差點兒忘了,你快去瞧瞧甘糙,擔心你給山匪劫了,這會兒恐要哭死了。”撂下話也不管兩人,逕自進去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方見甘糙兩眼通紅的進了屋,懷清端詳她半晌道:“不想你這丫頭倒是個不能說笑的,一句玩笑倒哭了這么半天,以前你總說陳皮這不好那不好,原來不過是嘴把式,心裡頭稀罕著人家呢。”
甘糙小臉一紅,破有些扭捏的道:“姑娘真是,哪有拿xing命開玩笑的。”說著便去收拾葉府的東西,打開衣裳包袱不禁呀一聲:“老太君可真疼姑娘,前兒奴婢還說開chūn給姑娘做兩條鮮亮些的裙子,這可不全有了,連鞋都是搭好的,姑娘快來瞧瞧,這樣式,這料子,可都是奴婢沒見過的呢,摸在手裡軟的像霧,這要是姑娘穿上不定多好看呢,過幾天正好穿。”
懷清過來,伸手在那料子上摸了摸道:“收起來吧。”
甘糙一愣:“現就能穿的衣裳,做什麼收起來?”
懷清道:“不過年不過節的,又不出門,穿這麼鮮亮做什麼,再說,過兩天我還要去山裡採藥呢,穿這樣的衣裳,哪能gān活啊。”
“採藥?姑娘好端端的采什麼藥啊?想要什麼藥材,藥鋪子裡買不來,非姑娘自己去采,更何況,便剿了山匪,這伏牛山山深林密,要是遇上個虎豹豺láng可怎麼好。”
懷清笑道:“依你這麼說,那些山裡頭的人家都別出門了,行了,你就別cao心這些了,我自有打算,這些東西,只把吃食留下,還有若瑤給我的新書和筆墨擺在書桌上,其餘讓銀翹登記入冊,收在箱子裡鎖好,如今用不著這些呢。”
甘糙點頭應著去叫了銀翹過來,兩人一個點數,一個記帳正收拾,忽懷濟一腳邁了進來,懷清起身迎出去道:“哥哥今兒卻早,前衙無事嗎?”
懷濟道:“怎會無事,剛剿了南陽山匪,又趕上chūn耕,哥哥忙活的都恨不能再生出幾隻手腳來,想這南陽縣田地稀少,以至老百姓的於溫飽都不能保證,若不是能打些獐狍野鹿的換幾個錢度日,不定要餓死了,卻指望這些沒準的進項終不是長久之法,故此哥哥這兩日都在琢磨,怎麼想個法兒幫南陽的老百姓一把才好,可惜哥是個笨人,想了這些日子,也沒想出法子來。”
這也是懷清想了好些日子的問題,從一進南陽懷清就知道,要想幫著南陽脫貧,指望老老實實種地絕無可能,南陽周圍都是山,僅有的那些田也不並不肥沃,山里新開的那些田也大多荒著,不知種些什麼好,指望打獵更不靠譜,倒是可以考慮種藥。
這也是懷清今天從余雋哪兒得來的靈感,兩人簽了入股合同之後,又說了幾句閒話,余雋有一句話懷清記在了心裡,余雋說,南陽山里可有不少藥材,只不過山高林深,道路不通,一不好採摘,二不好往下運送,還鬧了好幾年山匪,也沒人敢上山採藥,倒可惜了。
懷清現代的時候常跟爺爺去郊外的山上採藥,她爺爺是個相當傳統的中醫,總跟她說,中醫之所以沒落,究其原因就是懶,作為一名合格的中醫大夫,不禁要多看,多聽,多學,多想,還要多實踐。
尤其醫藥不能分家,現在的中醫大夫就算能辨藥的,也不過是藥房裡那些經過晾曬pào制之後的半成品,真正的藥糙有幾個能認全的,一個個懶著不出去,就知道關在屋裡閉門造車,把老祖宗好容易留下來的東西都丟了,這才是造成中醫沒落的根本原因,所以從懷清小時候就帶著她到處去採藥。
也因此,除了繼承爺爺一身醫術之外,對於中藥從採集到最後的入藥,分別是什麼狀態懷清都一清二楚,間接的也讓懷清在這個古代的世界裡,能夠好好的施展自己的醫術,沒準還能幫到她哥。
不過一切只是個想法,等自己實地考察之後,想出行之有效的法子,再跟她哥商量也不晚,想到此,懷清勸道:“哥才來南陽幾日,這些事兒急不得的。”
懷濟點點頭:“哥也知道急不得,行了,這些事容後再說,哥來是有一件事求小妹。”
懷清笑了:“哥,你我是親兄妹,哪用得著求啊,若有事哥哥只管說便是。”
懷濟略頓了頓才道:“今兒早上你剛出門,延更兄就來了。”說著看向懷清:“跟著延更兄一起來的還有汝州府的周半城。”
懷清仿佛猜到她哥想說什麼了,果然懷濟道:“周半城想請小妹給他家公子看病。”
懷清不禁有些為難,不是因李曼娘嫁了周家,李家勢力,一家子小人,李曼娘嫁進周家,也算她自己的報應,再說,她貪戀榮華富貴,嫁進周家也算得償所願,即便周少爺死了,她守寡,周家那樣的大豪富之家,也不至於苛待守寡的兒媳婦兒,除了沒男人,李曼娘的日子也應該不難過。
更何況,周家少爺也不一定就會死,自己更沒必要因為李家退親之事,就記恨在心,她張懷清即便不是什麼大善人,這點度量還是有的,更不消說,她哥如今在汝州府當官,周半城可是汝州首富,在汝州府有錢人里,屬於一呼百應的人物,關係打好了,早晚用得著,給他兒子看病正是一分人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