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忽聽慕容昰開口:“到了。”
站在余府氣派的大門前,懷清覺得自己分外渺小,余府雖無官無職,這府邸的氣派程度卻超過自己所見的任何一家,哪怕葉府都難以相較,果然皇后的娘家就是不一樣啊。,
估計余雋事先回來jiāo代了,並沒有迎接皇子的大陣仗,只余雋出來引著懷清進了府,到客居先安置下,次日一早,懷清方見著余府那位傳說中的老太太……
☆、第45章
自從懷清進了余府就沒再見慕容昰,這人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次日一早,懷清跟著婆子進了余府內堂,才看見他。
當間的羅漢榻上端坐著一位老封君,年紀比老太君大些,滿頭銀髮,一臉祥和,大約是有心疾的關係,氣色比之老太君差一些,也沒老太君富態,旁邊一左一右站著的正是余雋跟慕容昰,挨下去是兩位姑娘,大的瞧著有十六七了吧,小的跟自己相仿,大的穿輕粉衣裳,膚白貌美體態略豐,小的穿一身紅身姿纖細俏麗靈巧。
另一側是兩位貴婦,懷清一進來,這些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探究,有好奇,有驚訝,總之,就沒有一個是信服的,懷清如今也早習慣了,誰讓自己不禁年紀小,還是個女的呢,即便在中醫極度發達的古代,女郎中依舊少之又少。
本來懷清還以為,余家應最不該如此的,畢竟若沒有百年前的二姑娘,余家也沒有今天,她早聽說了,那位二姑娘撐起慶福堂的時候,還沒自己大呢。
余家長房媳婦兒,也就是余雋的娘姜氏夫人看著懷清,不禁暗道余雋胡鬧,這麼個小丫頭哪會是什麼神醫啊,還巴巴的從汝州府接來給老太太看病,不是笑話嗎,卻看了眼老太太跟前的四皇子,終沒說什麼。
懷清上前行禮:“懷清給老太太請安。”
旁邊的紅衣少女低聲嘟囔一句:“大哥哥莫不是弄差了人吧,神醫哪是這個樣兒,真要是這樣的都是神醫,大哥哥何必千里迢迢的去汝州府尋,我屋裡的丫頭個個都是了。”
余雋剛要說什麼,老太太臉色略沉:“胡說什麼。”說著看了對面的二兒媳婦兒一眼,那位夫人臉色不大好看,警告的看了一眼紅衣少女。
老太太看向懷清,說實話,心裡也有些犯嘀咕,這丫頭看上去不過十三四的年紀,要真是神醫,太醫院那些老傢伙們可都要臊死了,便道:“小孩子不防頭亂說話,姑娘不要介意才是。”
懷清看了紅衣姑娘一眼道:“姑娘說的不錯,懷清從來不是什麼神醫,只算略通些醫術罷了,若不是少東家跟木公子相邀,懷清豈敢獻醜。”
這話說的雖謙虛,可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人家這意思是說,若不是余雋非得請,人家還不樂意來呢。
懷清這份傲氣令老太太一怔,而且,她嘴裡的木公子是誰,莫非說的是四皇子……老太太看向自己的外孫子。
慕容昰開口道:“懷清姑娘的醫術我曾親眼目睹,稱得上華佗再世。”
老太太更驚了,自己這個外孫子什麼xing子,她可最清楚,是個有一說一,絕不會誇大其詞的,卻從他嘴裡說出華佗再世四個字,豈能不讓她震驚,不覺又端詳懷清一遭,心說,莫非世上真有此等奇人。
懷清本來挺坦dàng,迫於人qíng來看個病而已,不信她卻也沒必要擠兌她吧,她張懷清是余雋請來的大夫,不是余家可以呼喝的下人,故此,剛紅衣少女那一句話,著實讓她有些惱,說出的話也難免帶了刺兒,卻沒想到竟換來慕容昰一句華佗再世,這四個字扣在腦袋上,她還真有些扛不住,忙道:“木公子謬讚了,微末之技哪當得起華佗再世,真要愧煞了。”
懷清本來想著謙虛謙虛岔過去,不想余雋跟著道:“表兄說的不錯,孫兒也多次親身領教了懷清姑娘的醫術,著實當得起這四個字,老太太前兒吃的救心丹,便是出自懷清姑娘之手。”
此一言出,屋裡的幾人都驚愕的看著懷清,半晌兒,老太太方道:“倒是我余府怠慢了,多虧你那救心丹,老婆子這條命方保住了,勞懷清姑娘再給我瞧瞧脈吧。”
懷清這才上前仔細號脈,良久,抬起手問余雋:“老太太飲食可好?”
余雋道:“正是這一樣我怎麼也想不通,祖母的脈象上瞧是心氣不寧,時而作亂,故此常服寧心丸qiáng心力安神思,便我師傅也是如此的法子,卻始終未見大好,不知是何原因,且,祖母自患心疾以來,便不大思飲食,姑娘可瞧出了什麼?”
懷清道:“脾屬土主運化收納,脾氣通於口能知五穀,脾病則食yù不振,脾虛則口淡無味,脾熱往往口有甜味。”
老太太身後的婆子忽道:“是呢,老太太常說嘴裡沒滋味兒,故此也不大想吃東西,莫不就是姑娘說的脾虛?”
懷清道:“老太太的病雖現於心,其原卻出在脾,脾虛則子食母氣,故得心疾。”
余雋道:“照姑娘說該用何藥?”
懷清道:“老太太的心疾有了年頭,恐非一朝一夕能痊癒,且,老太太有了chūn秋,這藥吃多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