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曦當真在地上打了個滾,站在門邊嘻嘻一笑道:“兒臣滾了。”臨走還不忘跟尹繼泰揮了揮手:“尹大人回見啊。”尹繼泰的臉都綠了,海壽險些沒笑出來,這位六皇子就是滾刀ròu,皇上也沒招兒。
皇上這麼做,明里是教訓兒子,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讓尹繼泰平氣兒呢,那意思是你兒子挨了打,朕也罰了朕的皇子,就算扯平了,尹繼泰便有多大的氣,這會兒也不敢再追究下去,一場鬧劇也算收了場。
只不過收場的有些詭異,這明顯就是兩位皇子聯手把事兒壓了下去,後頭護著的那小子,才是這場鬧劇根兒,究竟是誰呢?海壽忽想起那天在葉府灶房的事兒,心道,莫非是她……
甘糙小聲道“姑娘,奴婢可聽說六皇子給皇上禁足了。”懷清道:“知道是為什麼嗎?”
甘糙:“聽說是跟什麼總督的兒子打架,您說六皇子也真夠荒唐的,好端端的怎麼跟人打架呢,姑娘,我說的話兒您聽見了嗎?”
懷清站起來道:“鋪紙,磨墨。”
甘糙一愣:“姑娘早上不剛練完字嗎。”
懷清道:“不是練字,是寫菜譜。”
陳豐拿了一張紙條進來:“爺葉府使人送來的。”一聽葉府,慕容曦一咕嚕從炕上爬起來:“快給爺拿過來。”
陳豐急忙把那張紙條遞過來,慕容曦接過,打開一看不禁笑了,跳下地,到那邊兒書案上,把字條上騰了一遍,遞給陳豐:“你叫個識字的小廝念給廚娘聽,今兒晌午爺就吃這個刀削麵,到底這丫頭還有點兒良心,知道爺禁足了,還知道給爺送點兒好吃的來,只不過就一張做面的菜單,是不是也太小氣了。”
甘糙道:“姑娘您寫這個送去六王府做什麼?”
懷清道:“你只管送去,對了,把這些jiāo給葉府的管家,叫他一天送過去一張。”
甘糙道:“這是為什麼?一快送過去豈不慡利。”
懷清白了她一眼:“一塊兒送過去,不就沒盼頭了嗎,以六皇子的xing子,在府裡頭待一個月,若不給他找點兒事兒,還不憋出病來。”
甘糙哦一聲,忽道:“姑娘,您嘴裡總說六皇子這不好那不好的,可心裡卻不是這麼回事,姑娘總說奴婢口不應心,奴婢倒覺這話該說姑娘才是。”撂下話不等懷清斥責,一溜煙跑了。
懷清愣了半晌兒,心說,是這樣嗎,難道自己喜歡上這個二貨了,怎麼可能?慕容曦可是個花花大少,成天逛青樓的主兒,自己喜歡他,不是自找不痛快嗎,急忙搖搖頭。
卻一低頭看見手腕子上的手鍊,抬起來對著窗外的日頭看了看,剔透的貓眼兒在日頭下仿佛活了一般,一顆顆流光溢彩,透出一種狡猾的嫵媚,就真像貓兒的眼睛,仿佛也有些像慕容曦……
想什麼呢,他可是慕容曦,是大燕的皇子,只要自己想過消停日子,就不能跟這些人有過多牽扯,好在明天就啟程回南陽了,離開京城,這些人,這些事,自然就丟開了。
這麼想著,懷清把手鍊摘下來,收在匣子的小抽屜里,卻瞥見慕容昰那枚小印,拿起來看了一會兒,慕容昰刻的這個清字,乍一看像是自己寫的,底細瞧卻不是,這個清字雖也是褚遂良的體兒,卻像是刻意學的,不如自己寫的自然。
想來慕容昰見過自己的字,特意仿著刻的這枚小印,他是什麼意思?莫非也對自己有意思?想著,懷清忍不住失笑,張懷清你還真把自己當大頭蒜了,你說你算什麼啊,論姿色,如今才十五,哪來的姿色,論身材,就這幅豆芽菜兒似的,要哪兒沒哪兒,論才qíng,除了會看病,別的實在提不上,真當是寫小說呢,一穿越就算開了齋,是個帥哥就往自己跟前撲,哭著喊著喜歡自己,還是醒醒過自己的小日子去吧。
想到此,懷清把那枚小印丟了回去,推上抽屜,上鎖,起來繞著屋子轉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丟下的。
轉天一早,懷清跟若瑤扶著老太太上了車,車行轆轆,不多時便出了京城,懷清不禁撩開窗簾往後望了望,心裡一時也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
老太太道:“懷清丫頭可喜歡京城?”
懷清放下窗簾搖搖頭:“京裡頭的人太多,事兒太多,不如汝州府,更不如南陽清淨。”
老太君笑了:“倒是個聰明丫頭。”
若瑤道:“我也不喜歡京城,卻若在京城,我們還可在一處,如今出了京,你卻該回南陽了。”
是啊,該回南陽了,懷清不禁有些出神,自己這一走就是半個月,也不知她哥怎麼樣了……
☆、第51章
懷清一進南陽,就看見陳皮站在城門邊兒上,正往這邊兒望呢,懷清戳了戳甘糙:“你說陳皮這小子不跟著我哥,跑這兒來做什麼來了,莫不是咱們這趟出來的時候長,他心裡惦記誰了,甘糙,你說他惦記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