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糙點頭:“可是,我們家姑娘最喜歡吃這個,去年中秋的時候,四王府送來一盒子點心裡有幾塊松仁月餅,我們姑娘吃了喜歡的緊呢。”
若瑤湊近懷清道:“你這丫頭的行qíng倒好,一個六皇子還沒涼呢,四皇子的松仁月餅又巴巴的送來了。”
懷清皺了皺眉:“我倒巴不得他們都別搭理我才好。”
若瑤笑道:“這話兒叫京城的閨秀們聽見,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不過,皇后屬意余家的姑娘,恐旁人難進四王府。”
懷清推了她一把:“說什麼呢,誰想進四王府了。”
若瑤道:“好,好,不進就不進,你想怎麼著都成。”
兩人正說話兒,葉夫人一腳邁進來道:“護國公府的哥兒病了,太醫氣瞧了幾回也沒見好,不知怎麼聽說懷清回來了,派了人來請姑娘過去,我這兒來問問你去不去?”
若瑤忙道:“是不是那位二姑娘聽說了什麼,要尋懷清的麻煩呢。”
葉夫人道:“皇上的賜婚旨還沒下呢,那丫頭哪會知道懷清,況且是夫人跟前的人親自過來請的。”
懷清站起來道:“說起來我跟那孩子也有些緣分,既人家上門了,我就去瞧瞧吧。”葉夫人道:“反正我也無事,陪你走一趟也好。”
☆、第95章
說起來這是懷清第二次來護國公府,剛到廊下便聽見孩子的啼哭聲,伴著哭聲有一個哄孩子的聲音,柔柔細細的頗好聽。
丫頭打起帘子,懷清跟葉夫人進去,赫連夫人上官氏一見她們進來,卻也沒把孩子jiāo給奶娘,仍自己抱著,跟葉夫人寒暄幾句看向懷清,不覺愣了愣,上回她來給自己瞧病,自己正在昏迷之中,雖聽說年紀不大,卻也沒想到這么小。
瞧著不過十六七的樣兒,秀眉明眸皮膚雪白,更難得是行止有度氣質出眾,且不知怎麼,自己瞧她卻竟有些面善,仿佛哪裡見過一般。
葉夫人道:“這就是懷清,上次給夫人瞧病的便是她。”
上官氏道:“上次多虧姑娘救了我一命,本想過後請姑娘過來好生謝謝姑娘大恩,不想你已不在京城了,倒讓我遺憾了好些時候,今兒一聽說姑娘里來了京城,便叫人去請姑娘過來,一個是想謝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二一個,也是想讓姑娘瞧瞧哥兒的病症,折騰幾日了,太醫來了不少,卻總不見好。”
懷清道:“治病救人本就是郎中的本分,夫人不用客氣,還是先來瞧瞧哥兒吧。”
上官氏急忙把孩子抱過來道:“這都幾天了,摸著身上仍有些熱,先頭有些拉肚子,後好了些,轉為稀便,一日有兩三次,jīng神還好,就是總哭,還不到一歲的孩子,也不會說不會道的,只知道哭,有時候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漲紅的仿佛要憋過氣去一般,真真急死人了”
說著聲音有些哽咽,想來是極疼孩子,想想也是,上回定南侯府的夫人跟懷清說過,這位妹子命不濟,前頭生的兒子沒養大就夭折了,這都十幾年了,才又有了身孕,且是那般死去活來生下的孩子,自是比別的母親更心疼些。
懷清仔細觀察了孩子一會兒,伸手按住孩子的指頭瞧了瞧,湊近孩子小嘴看了看,見口腔內隱約有些膿包疹子一樣的東西,且舌質紅而少苔,摸了摸孩子的脈,脈象細數,乃本虛標實之症。
懷清記得現代的時候,一個朋友姐姐家的孩子病了,去找過她,她帶著娘倆兒去了兒科,那孩子比護國公府的公子要大上些,症狀卻極為相當,也是嘴裡生了膿包疹子一樣的東西,想來是疼的,成宿成宿的哭。
兒科的主任說是痘疹xing口腔炎,後吊了七八天水,才消了炎症,她回去便問爺爺,爺爺嘆口氣道:“如今的西醫誤人,動不動就輸液消炎,那些消炎藥用西醫的話說,肝代謝副作用大,成人還罷,抵抗力qiáng些,不至於如何,那麼大點兒的孩子,臟器還沒長成呢就輸液,也不怕把孩子治壞了。”
懷清道:“孩子發燒了,掛水快些。”
她爺爺當時頗嗤之以鼻的道:“只藥對症中醫也不慢,什麼痘疹xing口腔炎,就是消化不良,孩子太小,不定就是吃了什麼不消化,用小兒牛huáng散兩劑可愈,哪用輸這麼多天液。
看見這孩子,懷清忽想起這件事來,兩個孩子的症狀頗為相似,區別只是,護國公府的這個,多了腹瀉的表症。
上官氏忙問:“如何,是什麼症候?”
懷清道:“公子有腹瀉的表症,卻又實火旺盛,乃是脾虛泄瀉為本,心脾蘊熱為標,公子又持續發熱,可見症急,急則治標,應先清心脾之濕熱,再議整腸止瀉。”
懷清說了一大篇子話,見赫連府人霧煞煞仿佛沒聽明白,又道:“公子的病說穿了就是消化不良,積熱難散以致生了口瘡,夫人瞧公子嘴裡有幾處膿包,雖不明顯,仔細瞧卻也看得見,想是因口瘡疼,才不住啼哭。”
赫連夫人忙去瞧孩子的嘴,見果真有幾處膿包,因小所以自己沒注意,赫連夫人心疼的不行,聽見孩子哭又心疼。
葉夫人怕她著急勸道:“夫人不必憂心,小孩子家最易生口瘡,多是食火兒,上次我家寶哥兒也是鬧病,懷清說餓兩頓就好了,果就好了。”
說著看向懷清道:“可用什麼藥?”
甘糙早鋪了紙,懷清寫了一個方子,炒澤瀉一錢,陳皮一錢,huáng柏一錢,huáng連半錢,花粉一錢半,白紙半錢,竹葉半錢:“除了這些還要加上小兒牛huáng散,每日兩次,至於外用,可用珠huáng消疳散塗抹患處,此散止疼,清熱,解毒,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