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壽哼了兩聲:“是告了張家的人,卻不是為新宅之事,葉大人可知,張家跟蘇毓敏的gān系嗎?”
葉之chūn只覺迎頭一個驚雷,震的他晃了兩下,不是扶著桌子,已然栽到了地上,還以為自己聽差了,忙又問了一句:“海公公說什麼?”
海壽道:“葉大人您可得穩住了,這會兒哪還沒到哪兒呢,事到如今咱家也不瞞您,張懷清的爺爺跟蘇毓敏曾是同門師兄弟兒,當年蘇毓敏府里誕下一位女孩兒,太后親自賜名蘇元容,這元字怎麼來的,葉大人還記得吧。”
葉之chūn臉色更白,如何不記得,因那孩子是大年初一生的,太后便取了一個元字,故此叫蘇元容,而懷清也正是大年初一的生辰,若蘇毓敏跟張家無gān系,還能說是巧合,可如今想撇清恐不容易。
葉之chūn做夢也沒想到,平白無故會落下這麼大個禍事來,若懷清真是蘇元容就是朝廷欽犯,懷濟窩藏朝廷欽犯,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不說他們兄妹,恐葉府都要跟著受牽連。
海壽見他臉上慘無人色,心裡頭稍微平衡了點兒,開口道:“葉大人也別太心急,此事有緩呢。”
有緩?葉之chūn忙道:“怎麼個有緩?莫非萬歲爺不追究了?”
海壽道:“萬歲爺的心思,咱家可不敢猜,只不過沒立下旨,倒是說了句讓張大人兄妹速速回京。”
海壽這一句話,葉之chūn就明白了,若皇上真想追究,恐這會兒葉府已經封了門,海壽哪還會告訴自己這些。
想到此,忙道:“我速速寫信叫他兄妹回京。”
等海壽走了,葉之chūn寫信叫人送去,自己轉身進了老太君的院子,此事gān系重大,還得跟老太君商量。
老太君聽了卻並沒慌亂,只是有些變色問:“此事確實嗎?”
葉之chūn點點頭道:“聽海壽的意思,不確實也有七八分了,不過,皇上沒立即追究,想來此事有緩和的餘地。”
老太君嘆了口氣道:“皇上的xing子我最清楚,若懷清丫頭真是蘇毓敏的孫女,還真是大麻煩呢,當年淑妃之死可是頗有蹊蹺,蘇毓敏不過一個太醫,有多大的膽子敢謀害皇上的寵妃跟公主,這可是滅門的大罪,他在太醫院多年為人謹慎,怎會做下此等事,便做了,憑他的醫術,恐會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哪會弄成這般人盡皆知。”
葉之chūn道:“老太君的意思,蘇毓敏可能是冤枉的?”
老太君搖搖頭:“冤不冤枉的不敢說,此中必有緣故是肯定的,我倒不怕懷清就是蘇元容,怕的是因懷清翻出當年的舊事,可就是大禍了,無論如何先叫他們回京再說,事qíng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說著,仿佛想起什麼道:“你速讓葉安去四王府走一趟。”
葉之chūn道:“此事告訴四皇子恐不妥當,當年淑妃的案子若翻出來,怕是會連累坤德宮那位,那位可是四皇子的親娘,四皇子怎還會護懷清。”
老太君道:“若他此時不護著丫頭,這一生都沒機會了,有道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此事到底如何,還要看老天的意思。”葉之chūn只得應著去了。
可喜送著葉安走了,剛回松濤苑迎頭就撞上了主子:“爺,您這是gān什麼去啊?”
慕容是:“去六王府。”到了門口又道:“不,去百花洲。”
可喜愕然,心說,今兒這事兒可新鮮,他們家爺竟要去百花洲,莫非開竅了,覺得天涯何處無芳糙,何必單戀一枝花,故此,想去百花洲尋樂子,不對啊,以前沒懷清姑娘的時候,他們家爺也不好這撇啊,況且,這青天白日的就往百花洲跑,也真有些過吧,又不是六爺。
馬車停在百花洲門口,慕容是一下車,門口的夥計就迎了上來:“這位爺好面生啊。”
慕容是道:“怎麼,面生的不能進你家百花洲?”
“哪能呢,我們百花洲開的是買賣,生客越多越好,您裡頭請。”
慕容是一撩下擺走了進去,一進去就問:“六皇子可在?”
那夥計一愣:“你是來找六皇子的?”說著上下打量他一遭:“您是?”
可喜哼了一聲:“瞎了你的狗眼,我們主子是四爺。”
“四,四爺,四皇子……”哎呦媽呀,這位爺今兒怎麼來了。那夥計嚇得一激靈,忙跪下磕頭:“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四皇子您大人大量,饒了小的不敬之罪,。”
夥計話音兒剛落,就聽樓上一個醉醺醺的聲音道:“爺真是醉了,竟在這兒瞧見了四哥。”
陳豐忙道:“爺,您沒瞧錯,真是四爺。”
慕容曦打了個酒哏,揉揉眼,忽的笑了起來:“真是,四哥可是稀客,爺得下去迎迎,我們哥倆能在這兒碰面,真不易啊。”說著伸手扶著柳妙娘,踉踉蹌蹌的下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