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濟搖搖頭:“還是上回的鹽稅,有五百萬兩銀子至今無著落,皇上那天跟我提了一句,叫我到了揚州嚴查此事,我當時還納悶呢,這都過去一年多了,皇上怎麼又想起這樁舊案來了,今兒我跟四皇子說起此事,才知道事qíng牽連雲貴總督韓章呢。”
若瑤不禁皺了皺眉:“韓章可是六皇子的舅舅,皇上之前不提此事,如今提起來,莫不是衝著韓章去的。”
懷濟點點頭:“想是前頭六皇子妃捅破懷清身世的事兒,惹惱了皇上。”
若瑤哼一聲道:“這才是活該呢,這韓章可真壞呢,前頭攛掇六皇子娶赫連清,後來又攛掇赫連清進宮告懷清的刁狀,要不是懷清福大命大,這會兒早讓他害的沒命了,不過,他終究是淑妃的親哥,聽老太君說,皇上當年最寵的就是淑妃娘娘,後來淑妃娘娘一死,皇上還輟朝了呢,就瞧如今皇上對六皇子的偏愛,也能瞧出來,四皇子是什麼意思?”
懷濟道:“四皇子叫我秉公處理此事,若韓章與此案無關便罷,若有gān系,即便他是雲貴總督封疆大吏,我也要參他一本,對了,你可問了懷清,皇后娘娘為難她了嗎?”
若瑤笑道:“說起這個,咱們皇上還真是偏心眼兒呢,這麼多皇子妃哪個不進宮謝恩,唯獨懷清去的時候,皇上巴巴的過去給懷清撐腰,一早就去坤德殿了,就怕皇后為難懷清,倒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皇上這麼喜歡懷清了。”
懷濟這才放心,又說起陳皮跟甘糙的事兒,若瑤把跟懷清商量的說了,懷濟點頭:“陳皮跟著我倒不如留在懷清跟前,我還能放心些。”
若瑤不禁嘆息:“可見你們是親兄妹,懷清句句都惦著你,你呢,也是處處想著她。”
懷濟道:“這才是一家子呢。”
兩口子說了會兒閒話不提,再說懷清,一上車就靠在慕容是懷裡,閉上了眼,慕容是低頭看了看她,怕她冷了,扯過自己的斗篷裹住她,伸手撫了撫她的臉,柔聲道:“困了?”
懷清搖搖頭:“不困,就是想這麼靠著你。”
慕容是輕笑一聲,知道她嘴硬,昨兒晚上根本沒容她怎麼睡,折騰了大半宿,一早起來去了國公府,又在張家耽擱了大半天,不累才怪。
不過,慕容是也不戳破她,反而把她攬的更緊些,有一搭無一搭的跟她說話兒兒,開始她還應著,後來越來越含糊,最後悄無聲息。
慕容是低頭看了她一眼,不禁失笑果然睡著了,到了王府,慕容是脫下自己的斗篷裹住她小心翼翼的抱了進去,那個小心的樣兒,不知道的,還當他懷裡抱了個玻璃人呢。守門的如今也都見怪不怪了,基本兩位主子一出去,回來差不多都這樣。
只不過,這次懷清沒睡多一會兒,可福就急匆匆跑來說皇后娘娘病了,慕容是一愣:“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麼就病了?”
可福就算向天借膽兒,也不敢把那天的事兒說出來啊,海壽可是千叮嚀萬囑咐過的,那天皇上跟皇后在裡頭說話的事兒,不許對人說,其實,當時可福離得老遠呢,根本不知道皇上跟皇后娘娘說了什麼,可從皇上一走,皇后娘娘的臉色就不好看了,過了一夜,轉過天就病了,這才幾天都病的起不來炕了。
慕容是:“可宣了太醫?”
可福點點頭:“宣了,王太醫跟太醫院的幾位一天三次請脈,藥也吃了卻不見效,王太醫叫奴才出宮來回四爺,說讓皇子妃給娘娘瞧瞧,上回娘娘的病就是皇子妃給瞧好的。”
懷清是讓慕容是叫醒的,醒了才知道皇后娘娘病了,不敢耽擱,提著藥箱跟慕容是進了宮,到坤德殿的時候,正碰上王泰豐來請脈,懷清跟他說了兩句話兒,就知皇后娘娘這病有蹊蹺,從日子算,是她跟慕容是進宮之後病的,莫非是因為自己,不能啊,雖說那天皇后娘娘對自己頗冷淡,可也沒見說別的。
懷清跟著嬤嬤進了寢殿,一見chuáng榻上躺著的人,不禁一驚,這才幾天的功夫,竟然就病的起不來炕了,閉著眼躺在那兒,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怎的?
嬤嬤攏起帳子回道:“娘娘,四皇子妃來了。”
懷清跪下:“兒臣給母后請安。”
皇后睜開眼看著她,目光頗為複雜,低聲道:“起來吧,我沒事兒,怎麼驚動皇子妃了。”
旁邊的嬤嬤道:“是四皇子跟皇子妃來請安,正碰上王泰豐……”
皇后自然知道這是假話,好端端的四皇子兩口子怎會進宮,又不是民間的婆媳,需晨昏定省,不定是他們怕自己有個三長兩短的擔待不起,這才去叫了他們來。
懷清上前給皇后號脈,越號眉頭越緊,現代的爺爺跟她說過,人吃五穀雜糧,沒有不生病的,生病了不用怕,多重都無妨,世間萬物都有它相生相剋的規律,病也一樣,只要瞧出病因,對症下藥,必然能藥到病除,卻也有一種病最難治,就是心病,中醫里也稱鬱症,因qíng志不遂或心中有事而起恙,恙由心生,抑鬱而起,qíng志不遂,以至氣阻血瘀,土受木克,胃乏生化,長此以往,便是大羅真仙也回天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