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很多古籍,是不會再版的,有人想要,便要請人抄,以至於有了抄書這麼一個行當,很多書店還會養一些抄書人。
這位老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他以前給書店抄書,有時候活兒很多,要沒日沒夜的做,有時候又沒有活兒,很不穩定,他老先生年紀大了有點受不住,就不做那個了,來盛朝輝這裡找了個活兒。
這些事情,本就全由盛朝輝負責,穆瓊便沒有多問,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便往那郊外的宅子趕去。
穆瓊忙得很,都沒空看希望月報,也就不知道這刊物,今日跟之前一樣賣得極好。
與此同時,他的教育月刊,還被跟盛朝輝關係不錯的報販蔡松山弄去了北京。
北京的物價,遠比上海低。
這裡是京城,自古以來建了很多將外地的糧食蔬菜送來的渠道,近些年又流失了許多人,米價菜價之類,便都比上海要便宜。
當然,與之相對的,大家的收入也比上海來的低。
在上海,給人當掌柜月薪少則七八元,多則十元十一元,但在北京,很多掌柜每月只有五六元。
幫工夥計之類,賺的就更少了。
但也有些東西,這兒賣的比上海貴,比如各種進口的東西。
在上海賣兩三元的鋼筆,到了北京至少翻三倍。
一輛南方來的火車緩緩駛入北京火車站,車門一開,車上那些已經在車裡坐了三天三夜,滿身疲憊的人,便你擠我我擠你的下車了。
一些挑夫連忙過去詢問,問有沒有人要找力工。
蔡松山從車上下來,立刻就喊了幾個力工幫他去火車上搬書。
他這次來北京,帶了教育月刊和希望月報各千本,而這些書,他直接讓人用板車拉去一家書店。
他來北京,是來談生意的,他打算把這兩本刊物賣到北京來。
當然了,這事要辦好,少不得要找個合作者。
到了書店,書店夥計立刻就出來了,瞧見蔡松山的架勢便問:「先生,您是來賣書的?」
「是的,把你們掌柜的叫出來。」蔡松山道。
蔡松山是外地口音,那夥計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身後用車拉著的用紙包好的書,到底還是去找掌柜了。
書店很大,周圍擺了一圈書架,中間則放了四張八仙桌,這會兒,每張桌上都有人在看書。
蔡松山被另一個夥計引到其中一張桌上,那夥計還給他上了茶。
他喝了一口茶,又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