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走了,屋子裡一片安靜。元寧去重新洗漱了一番,回來倚著床頭坐下,這一天也夠累的。
從前看影視劇覺得坐轎子好玩,是一種享受,可真正坐過了才知道,那簡直就是遭罪,空間狹小伸不開腿不說,這一路顛著,人都要暈了。
因此靠在床頭沒多一會兒她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蘇鶴亭在外頭敬了一圈酒,不到二更天,酒席就散了,他還跟著蘇德昭進了一趟書房。
蘇德昭作為長輩自然有不少需要叮嚀的話要說,而皇長孫也跑來湊熱鬧,給了他一張寫滿了賀禮的紙條。
之後又喝了兩碗醒酒湯,才迴轉新房。
看到元寧靠著床頭睡著了,他十分心疼,忙邁步過去把人推醒,「怎麼不躺下睡?」
元寧揉揉眼睛,嗓音有些沙啞:「你回來啦?」
蘇鶴亭忙去倒了一杯水來給她遞到唇邊。
半杯水喝進去,元寧就清醒了過來,抬眸看蘇鶴亭,還穿著那一身喜服,頭上的帽子卻有點歪,上頭的大紅花都快要掉下來了,不由笑了一下,抬手將那朵花拽下來,在指尖把玩了一陣,「散了?」
蘇鶴亭將水杯放下,順手把帽子摘了丟在桌上,「你等我呢?」
元寧站起來,「我去給你預備洗漱的水。」一回頭就看到蘇鶴亭已經在寬衣解帶了,不由得面上霞飛,嗔道,「你這人!」
不過蘇鶴亭裡頭還有大紅的裡衣呢,也不算太失禮,「咱們是夫妻了……」
元寧輕輕啐了一口,進了淨房。
蘇鶴亭洗漱完畢,披了一件紅色的外袍,這屋子裡雖然暖和,到底是冬天,和春夏是沒法比的。
看到元寧眼睛都要睜不開了,便上前把床上收拾了出來,把那些乾果一股腦兒用被單兜著將之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重新從柜子里取了一套被褥出來。
元寧還撐著,「我在這兒,你在哪兒?」她眼波流轉,毫不掩飾自己的促狹之意。
蘇鶴亭皺皺眉,又嘆口氣,這真是給自己找罪受,眼巴巴把人娶回來,偏生還要分房睡!
他只好說道:「我去西邊睡。」
床鋪收拾好之後,就扶著元寧躺下了。
放下大紅銷金帳,看了一眼高照的龍鳳紅燭,緩步離去。
元寧趴在枕頭上,悄悄扯開帳子,就看到蘇鶴亭用極緩極緩的速度往外邊走,到了落地罩邊的時候還停了下來,扭頭往這邊看了一眼,雖然不情願,卻還是抬手把落地罩上的帳子放了下來。
她捂著嘴悄悄笑了一下,脫了外衣,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