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陽光明媚,屋裡只有他們兩人,蘇培盛都帶著人退出去了。但是四爺生生把làng漫獨處辦成毛筆字教學。
不過有他時不時的把著她手寫上一兩個字,這課上的還不算十分難熬。
李薇腦補得歡騰,拿出當年看小huáng本漫畫的經驗來,隔幾個字就故意寫壞一個,引他來把著她寫,兩次後四爺就察覺了,第三次再來,把著手寫完後突然奪了她的筆,在她額頭上快筆畫了一個五瓣花。
李薇只感到他在自己臉上畫了東西,啊的一聲伸手去摸,瞬間就抹得額頭到一邊臉上都是黑的。
四爺笑得拿不住筆,恰好此時蘇培盛進來,一眼看到李主子恍如夜叉鬼的臉,竟然叫他愣在當場。
李薇:【吶喊臉】!!!!!!
神啊!滅了她吧!丟人丟到外人面前去了!
她低頭躥屏風後躲著去了,四爺清了清喉嚨,也覺得鬧得過頭了,暗暗瞪了進來的不是時候的蘇培盛一眼,問他:“什麼事?進來前不知道說一聲?”
蘇培盛早麻利的跪到一旁了,不敢求饒,聽了馬上說:“外頭十三爺求見……問主子爺什麼時候去行宮參加宮宴。”
皇上駕臨,為示恩寵是必定要與民同樂的。所以一連三天都有大宴會,宴上有保定府上下有頭臉的官員,也有鄉紳、進士、秀才、孝廉等。城裡也會推遲宵禁,民間也會有自發的集會等。
四爺想起還有這回事,看看天色也差不多該去行宮了。
叫蘇培盛準備出門的衣服去,不等他起身,四爺添了句:“叫人打些熱水進來,侍候你李主子梳洗。”
蘇培盛應下起身,就見主子爺已經到屏風後去哄李主子了。
李薇在屏風後正拿手帕輕輕印在額頭的墨印上,這時不敢擦,一擦一大片,只能印上去吸gān墨汁。
四爺拐進來一看,條件反she的捂住嘴背過身,噗的一聲又笑噴了。
李薇臉爆紅,撲上去就拿沾了墨的手和帕子往他身上擦。
四爺趕緊握住她的兩隻手拉到懷裡,然後認真端詳了她的銅錘大花臉,說:“一點都不難看,爺的素素最好看了。”說完也不嫌那臉上都是墨,貼上來輕輕親了口。
李薇的火氣瞬間都沒了,化成一團叫人發燙的甜蜜。唯一剩下的一點點理智還在疑惑:自己是不是太好哄了?
洗漱的熱水送來前,四爺一直在屏風後陪她,熱水送來後,他叫其他人下去,親自‘侍候’她洗臉——也就是給她遞個擦臉的毛巾。
不過洗完他幫她畫了個眉,才說:“晚上要去參加宮宴,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畢竟不是在宮裡,行宮的宮禁不如宮裡嚴格,你晚上別等我,該吃就吃,該睡就睡。”
李薇覺得這節奏不太對啊。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快huáng昏了,他怎麼一點都不著急?還陪她說話、洗臉加畫眉?
四爺摸著素素剛洗過水嫩水嫩的臉蛋又親了兩口,才心滿意足的叫人:“蘇培盛,進來。”想到要進宮去看那一攤子就叫人喪氣。
見他慢條斯理的換了衣服,圍觀黨的李薇都替他著急了。忍不住一再的看天色,而他卻是又囑咐了她一遍才出門:“今天先歇一歇,明後天有了空,爺陪你出去逛一逛保定府。”
“行,行,行。爺,您快些吧,我看這天真的不早了。”她實在忍不住,起身送他時幾乎是把他推出去了。
“行了,不著急。”
四爺這麼說,真就慢悠悠的走了。
李薇回了正屋,聽趙全保說十三爺兩刻鐘前就在外頭等著了。她馬上想起剛才蘇培盛進來,可能他就是來說這個的!
她倒不覺得四爺是在故意晾著十三爺,當時他的反應怎麼說呢?有種拖延症小孩不想寫作業就拼命找其他事來做的感覺。
大概這個宮宴真的很無趣吧。
行宮,宴會上。
外面夜色深沉,行宮裡卻燈火通明,上萬盞宮燈將這裡照得猶如白晝。
大殿裡外都擺滿了桌子,連外面的迴廊上都坐滿了有幸來吃一回御宴的人。二八年華的妙齡少女來往穿梭,執壺倒酒,傳菜送茶。
殿中,皇上沒有坐在御座上,而是下來與如佟家、納蘭家、裕親王等的重臣宗室們坐在一起,直郡王和十三都在一旁陪笑。太子坐得略遠,身邊也有幾個人相陪。
四爺與九爺都在外圍,偶爾也有人來敬酒,但兩人都不怎麼搭理他們。粗看這殿裡坐的人,幾乎與每年新年宮宴上的相差無幾。
九爺嘴裡哼著小曲,手上打著拍子,卻沒有看殿中的歌舞,他瞄上的是庭院裡的歌伎們。這次行宮裡外的事都是由保定府的人安排的,比宮裡的新年大宴還奢侈,可照這些官員們的說法,這全是保定府的百姓獻給皇上的。
當時上來磕頭的倒也確實是保定府的平民百姓,但無一不是本地望族。
九爺當時就笑了,這也有臉稱自己是百姓?土皇帝才對吧!
既然是百姓所獻,皇上就笑納了。然後自然是留他們下來一同享宴。九爺又說了句:“還不算白掏了銀子,多少肚子裡也能裝些回去。”
四爺從頭到尾都沒接茬。九爺也不嫌沒人搭話太尷尬,仍是一句句的說。
百姓家裡油水太多,所以這歌舞也是百姓自家的丫頭上來跳啊唱的,來往送菜的一水漂亮丫頭,也是百姓自家的孩子。別的不說,皇上、太子、直郡王身邊侍候的估計就真是千金小姐。大概也叫教過怎麼倒酒,怎麼說話,但坐在那裡就是一副木僵僵不靈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