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好像是好事。李薇沒打岔,把這一節給略過去了。她有些擔心,就怕家裡被推上能力所不及位置上去,那絕不是件好事。俗話說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兒。
等下午四爺走後,李笙過來,她聽他說李蒼jiāo待也是這麼回事。
“二哥跟我說了,叫我好好看著家裡。他這一去,大概至少要半年。”李笙擔心歸擔心,當著李薇面卻沒有說,只是一再保證家裡有他看著不會有事。
李薇早叫玉瓶把她私房搬來了,拿了兩包參片給李笙,還有五十兩金子,道:“災區事我不知道,但想一些平常東西肯定會不夠用。好藥材我這裡有都給你,錢拿去買些當用,別可惜錢。”
李笙沒有推,他知道只有他接了,大姐姐才能放心。
等李笙走後,李薇再擔心也沒辦法,萬般無耐之下只能去撿佛米念佛經,求個心安。雖然是封建迷信,但人力有所不及時,只能寄希望於神佛了。
李蒼走那天,李薇特地去送。不等她求,四爺就允了,特意叫李蒼走前到府里給他姐姐道個別。
“不這樣,你走了,你姐連覺都睡不好。”四爺溫和道,拍著李蒼肩說:“路上不要有負擔,說句不客氣,你出去是爺臉面,見著不識抬舉只管先打了再說,回來有爺給你撐腰。”
李蒼諾諾,結果四爺反笑道:“你們姐弟都是一個樣,到哪裡都是小心謹慎為上。”
李薇送著李蒼到了門口,親眼看到好長隊伍,侍衛足有四五十人,還有傅鼐等人,紛紛過來給她磕頭問安。
她多少鬆了口氣,不像她想像中只有李蒼帶著三五個隨從就走了,結果四爺派了這麼一大隊人,人越多越不容易出事。
“路上別自作主張,多聽旁人意見。”李薇後緊緊握著他手,囑咐道:“只要是你好好回來就行,千萬小心。”
看著李蒼他們走了,李薇站門口望了好久,還是四爺說:“進去吧,他們去了十天一封信來回,路上有什麼事咱們都會知道,何況白大夫也跟去了,有他你還有什麼不放心?”
她依依不捨回了東小院,四爺見她一進來就去西側間,喊玉瓶拿紙筆來。
“怎麼了?”他問。
李薇加水磨墨,說:“我還要給阿瑪、額娘寫封信,把這事告訴他們。”
四爺笑著搖頭,坐下道:“這下可算是看出你是個當姐姐了,樣樣都要cao心。”可他拿了本書看了半天,再看她面前紙上還是一字未寫,奇道:“這是怎麼了?”
李薇急得不知所措,扯著他袖子不放他走,“我不知道怎麼寫啊!”
四爺搖頭,上前接過她手裡筆:“剛才還看你長進了,轉眼又這樣。”
之後,他說一句她寫一句,把信寫完了。
李薇放下筆拿起來讀:“父親尊鑒……不孝女敬上。”完了皺眉,轉頭看一臉好奇四爺,她道:“阿瑪一看就知道這不是我寫。”
味道完全不對。
四爺就看她一晚上都磨這封家書,來回寫了四五遍。
他看來不過是一件小事,可她眼裡卻這麼重要。四爺不免感嘆。嘆完自嘲想,天家是容不下父子兄弟之qíng地方,只怕連普通人家半分也比不了。
李蒼走後,李薇也開始關注河南事。她不好當面去問四爺,而他還是三五天才回來一次,洗個澡家裡歇一個晚上就又走了。
她就盯著他神色瞧,看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不知是她關已而亂,還是四爺城府漸深,反正她是什麼都沒看出來。
而四爺倒問她:“你這段日子坐臥不安,是怎麼了?擔心李蒼?”
他都直說了,她也大膽道:“我就是想問問河南那邊qíng形好些了嗎?”
四爺就知道她是因為這個,他一過來就直往他臉上看,就算真想探問什麼,也不能這麼直白,叫他哭笑不得,想生氣都不知從何氣起。
問她,倒是十分坦白。
他喊她坐下,說:“李蒼他們現還沒到河南呢,你擔心也太早了些。”
李薇不知道都走了十天了還沒到,她可是度日如年了,忍不住問:“那什麼時候才到?”
四爺也記著這件事,嘆道:“,明後天就該到了。”
結果李蒼比他想還要早,後天信就送到了,算上送信時候,他們三天前就已經到了。
信上說一路未見災民,沿途還算平靜。打聽不到哪裡堤壞了。
李薇鬆了口氣,不管是為了百姓還是李蒼,沒有災qíng當然是好。可四爺表qíng就沒那麼輕鬆了,她明白,要是沒有災qíng,那就是那個河南巡撫有問題了。
至於四爺眼中,到底是哪一邊有利……放以前,她有五成把握他會站百姓這邊,盼著沒災qíng。可現只剩下三成了。
一個河南巡撫謊報災qíng,他知道了要怎麼做?給皇上說不說?說了有什麼後果?
不說又有什麼後果?
四爺從那天起又忙了,不再到後面來。
李薇正好想整理心qíng,他不來她反倒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