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qíng誼與默契深植在他的身上,一兩個空有美貌和家世的秀女又算得了什麼?
何況,在外面他能屈能伸,回到自己家裡難道還要顧忌再三嗎?
膳桌擺上來,他舀起一勺魚丸放到她的小碗裡,“吃吧。這種做法倒是挺清慡的。”
跟加了很多澱粉的超市魚丸不同,這種純用刀剁出來的魚泥團成的丸子又嫩又滑,魚鮮味還很濃,口感還很Q彈。
這鍋魚丸湯很意外的得了四爺的喜歡,她是不想挑刺又想吃魚才叫膳房做魚丸湯的。
結果這鍋湯她和四爺居然喝完了,米飯倒是沒吃多少。
四爺看她剩下的半碗米,皺眉道:“你每次懷上孩子就會胃口不好。”
“晚上吃少點對身體好。”其實她是有意在控制食量。
四爺好像立刻發現了,看著她說:“……你又在減肥?”
看她卡了殼,他馬上明白了。放下筷子叫來蘇培盛:“去給膳房說,再做幾道你李主子喜歡的菜上來。”
對她道:“一會兒菜上來,我陪你一起吃。”
爺,您瘦得腰上都沒ròu,跟我沒有可比xing啊。
李薇都急了,等過了一會兒菜上來,劉太監見蘇培盛臨時過來要添菜,沒敢做太多,除了幾樣小炒菜,大菜只有一個冬瓜盅。
裡面加了切成丁的豬瘦ròu、鴨ròu、jīròu、火腿,還有蓮藕、蝦仁、gān貝、gān香菇等添加鮮味的。
聞到香味,李薇的饞蟲就被勾上來了。
四爺也是眼前一亮,這道菜味道又清淡,裡面又有各種ròu丁。不等吃,他就對蘇培盛道:“賞劉寶泉,這菜侍候得不錯。”
看李薇也不再排斥吃飯了,笑道:“這樣就好。想吃就吃,爺又不嫌你胖。”說著親自給她盛了一碗。
吃的時候開心,吃完就該傷心了。
洗漱過在屏風後換睡衣時,李薇捏著腰上的ròu都要後悔死了。
四爺正在讀‘睡前書’,捧著一卷坐在燈下,抬頭看到她過來時的表qíng就懂了,也不說破。
“過來。”他道。
她過去坐到他身邊,他把手上的書攤給她看,指著一段道:“讀讀看。”
她湊過去,接過書讀起他手指的那句:“……蓋飽中飢,飢中飽,飽則傷肺,飢則傷氣……”
她翻過封面,是《飲膳正要》。
四爺扶著她的肩說:“人該吃就要吃,不能過飽但也不能過飢。你要是有節制的只吃七、八分飽那是養生,若是一味的餓肚子,那是傷身。”
他太一本正經了,李薇頓時就覺得她任xing的無以復加,太無理取鬧了。這麼大的人了還一時衝動就不管不顧的節食。不但不考慮自己的身體健康,還不顧忌肚子裡的孩子。
玉瓶等人都不敢使勁勸她,搞得她就一意孤行了。
她默默的牽著四爺的手。以他的身份地位,還拐著彎拿一本書來勸她,怕傷了她的顏面。
“我再也不會了。”她低頭說。
四爺把她手裡的書收起來,揉著她的肩說:“你就是這個脾氣,聽風就是雨。爺告訴你是不想你自誤,你要是再鑽起牛角尖來,這是要爺再去找一卷經書來嗎?”
李薇噗哧一下就被他逗笑了,手指與他的jiāo纏在一起。
四爺也笑了,外面的事叫人無從下手,他跟顧儼等人說了幾天了,最後也只能等著看皇上的反應。直郡王和八爺都是沖得太快、太急。他們辛辛苦苦半輩子打下的基業,卻在皇上面前不堪一擊。
戴鐸沉默半晌,道:“依學生看,王爺現在一動不如一靜,爭不如不爭。皇上是天下共主,前有廢太子,再有直郡王,都是皇上的手下敗將。王爺現在立足未穩,還是先穩當點的好。”
傅敏笑道:“你倒把八爺給忘到腦後了?”
戴鐸稍顯輕蔑的笑了聲,道:“八爺扯著虎皮做大旗,只怕在皇上眼裡從來就沒把他算做個人物。他這麼突然跳出來,劍指儲位,在皇上眼裡就是個不忠不孝之輩,哪會再看他一眼?”
說起八爺,書房裡總算輕鬆了點。
chuáng帳里,四爺說起戴鐸,嘆道:“這人別的都了了,這份眼力確實難得。”只是空有眼力,卻無足以與之相配的心xing和本領,最後也只是一個‘說客’而已。
李薇聽得沒頭沒尾的,他剛才先是嘆幾句八爺盤算落空,只怕日後日子要不好過了。又說兩句鄭家莊的事(這是在說太子?),說他想起太子喜歡抽陀螺,特地留了個很大的空地,鋪上青磚,拿木球木桶來回的試看這地是不是鋪平了。
然後又說直郡王,說直郡王長子弘昱該娶嫡福晉了,現在還不見直郡王上摺子。不知這次選秀惠妃會不會提這個事。跟著又轉口說惠妃在直郡王被圈後就告了他忤逆,雖然她這麼一告,等於救了直郡王一命,省得皇上親口說他忤逆了。
但這樣一來,惠妃就不能直接照顧直郡王一家,只能對他們視而不見。言下之意是弘昱的婚事惠妃怕是不會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