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昐點頭,道:“額娘,你一個人在這裡行不行?福晉那邊……”剛才福晉明顯是想趁機喝斥額娘的。
李薇笑道:“別小瞧我。你以為現在她在九洲清晏喊一聲把我拿下,會有人聽她的嗎?”
弘昐聽了她的話,終於放心走了。
李薇就在屋裡哄弘昤,叫玉瓶去傳膳。
玉瓶戰戰兢兢的進來,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園子裡突然嚴禁起來是真的。何況福晉和主子,再加大阿哥和二阿哥坐了一整夜,明顯是在等外頭的消息。
“主子?”她想問出了什麼事,還有,這時叫膳?恐怕沒人有心做飯吧?
“難不成都不吃飯了?”李薇沒好氣道,“別瞎想了,什麼事都沒有。叫他們趕緊做飯。”
玉瓶剛要走,她叫住她道:“對了,守園子的侍衛們也要吃飯的,讓膳房先做他們的。”
玉瓶這才領命而去。
她在裡面是心神不定的,出來叫人傳話時卻鎮定如常,還能細細的給小太監jiāo待要做幾樣時鮮的炒青菜,冬瓜盅很好,還有再來個糖醋櫻桃ròu。
小太監昨天一晚上都不敢睡,生怕被人闖了門砍了腦袋,這會兒聽到這位姐姐說了一通八寶jī、松鼠魚、冬瓜盅,傳話的路上都有點摸不著頭腦。
但一夜的不安倒是消退了。你想啊,要真是有事,主子們收拾細軟跑還來不及,還有空挑剔吃喝?
膳房裡,雖然早就熱火朝天的開始做飯了,但不管是大師傅還是洗菜的小太監都四處張望,手上的活都做得亂七八糟的,不少人醃ròu灑了兩遍鹽,或者摘菜把菜扔了,把蔫葉子扔進筐里的。
劉寶泉來回盯著,正對著一個做ròu丸子的大師傅罵:“你這是打算放幾遍鹽?你自己嘗嘗這個味兒!”
那邊,小太監跑過來,小路子趕緊喊:“師傅,李主子傳膳了!”
劉寶泉趕緊過去,笑眯眯的聽完,回來就使喚人去挑只好jī回來開膛破肚,挑個長得漂亮的冬瓜掏空做冬瓜盅,挑只大小肥瘦都合適的魚,去鱗掏空肚子準備做松鼠魚。
他把半個膳房的人都使喚得滴溜亂轉,剛才那做ròu丸子的師傅過來悄悄問:“劉爺爺,您說這是……這李主子這是……不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什麼怎麼回事?”劉寶泉白了他一眼,“做你的ròu丸子去。”
那師傅都要哭了,“不是,劉爺爺,您給我個話,我這心跳得厲害。”
“能有什麼事啊?”劉寶泉嘆氣,“主子這都叫膳了,你說還會有什麼事?”
那師傅叫這一句話給安了心,馬上說:“真沒事?那園子還封著呢。”
“主子的事你怎麼這麼多話?就不興主子封著玩啊。”劉寶泉推開他,“閃遠點,別礙我的事!”
那師傅叫推得一個踉蹌也不生氣,反倒興沖沖的回去做ròu丸子了,他先嘗了一口,呸的一口全吐出去,這都鹹得發苦了。他的徒弟在一邊笑:“師傅,您都放了三回鹽了。”
他照他徒弟頭上就是一巴掌:“笑話P啊!去!切兩筐菜來,咱做包子餡!”
徒弟嘻嘻哈哈的去了,膳房裡的氣氛就這麼不知不覺的變回來了。
圓明園正門,布爾根正跟弘暉在屋裡說話,突然聽到外頭亂糟糟的,出去喊:“吵什麼呢?再吵就拉出去打板子!”
一個侍衛跑過來,笑道:“頭兒,是膳房送飯來了。”
布爾根走到那邊,見膳房的太監推著板車,上面放著幾大桶的飯、菜和湯,正在往下卸。侍衛們都圍上去拿飯,一個個都挺樂呵的。
布爾根也換了副顏色上去,笑問那膳房的太監:“今天倒是晚了點啊。”平常可早就送來了,他還想叫侍衛們去膳房催催,不過想今天大概園子裡也是人心不穩,晚一點也不奇怪。
那太監抹了把汗,沒好氣道:“行了,有就不錯了。主子吩咐說先叫給你們做呢。主子那邊還不知吃上了沒呢。”
布爾根轉了下眼珠子,回屋裡見弘暉就道:“那些小子肚子一餓就這樣,叫阿哥見笑了。”
弘暉道:“沒事。那我就先走了,諳達用飯吧。”
布爾根送到門口,特意把弘暉往那放飯桶的地方繞了一圈,都沒見他往那邊溜上一眼。一路送到外頭,弘暉再三請他留步,他問:“阿哥還沒吃呢吧?”
弘暉笑著說:“我沒事,諳達留步吧。”
布爾根目送弘暉走遠,身後的侍衛道:“頭兒,再不去可就叫他們吃完了。”
“滾,他們敢!”布爾根罵道。
侍衛道:“還真沒想到,主子們倒想著咱們呢。”
布爾根笑了下,搖頭嘆氣。心道,哪個主子還說不好呢。
297、遺詔
抱著兒子吃過飯後,李薇還睡了一覺。熬夜剛開始都不會覺得累,甚至早晨時還會更加jīng神熠熠,但只要看到棉被或chuáng,睡意就會滾滾而來。
她哄弘昤時已經忍不住往chuáng上倒了。等弘昐回來說大家都很好之後,她打著哈欠說:“行,叫他們去歇著吧,先叫你的侍衛安巴盯著。侍衛們輪班休息,這不是一兩天的事,別一口氣就把勁給使完了。”
弘昐走後,她一覺就睡到了下午。因為睡眠質量高,起來後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她先叫玉瓶她們去看弘昐、弘昀、額爾赫和弘時,昨天這四個孩子分做兩邊了。弘時被她派去‘保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