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拆原想著沈清芸的性子在府里姑娘們裡面算是頂頂明朗的,有的沒的都擺在臉上。她是個不願意費心思的人,跟沈清芸這樣單純的在一處她也舒坦,卻不想沈清芸是心裡亮堂不藏奸,到底太直了些。
就是知道也不該在眾人面前抖出她的私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沈儀當年出嫁可是八十八抬嫁妝,老夫人就這一個女兒,好東西盡著給。
店面莊子鋪子,十來年經營下來好大一筆的財產,原先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就算府里人人心照不宣,也沒晾在明面上說過。
沈清芸張嘴給她帶來了大麻煩,孟玉拆不好說什麼,畢竟沈清芸是小舅舅嫡親的女兒,跟她是連著血脈的姐妹。
時常當著普通交情來往沒什麼,再深入掏心掏肺卻是不能了。明知沈清芸今日來想從她口裡聽見什麼話,孟玉拆不是個愛搬弄是非、背後說人的性子。
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她不見得多高尚,跟沈清芸卻是萬萬不能交心。沈清芸想拉著她口誅筆伐沈清柔,好歹罵人一通出出氣。
孟玉拆只當聽不懂,跟她說些吃食玩樂的話,好在沈清芸還是小孩子心性,聽說的興起,漸漸也轉移了注意力。
在屋裡坐了半個時辰,一旦沈清芸把話引到沈清柔的事情上,孟玉拆便只微笑著聽她說,滴水不露。沈清芸也就有些不耐煩了,嘀咕了一句『悶葫蘆』,自出了門。
孟玉拆放下手裡的書,端起白露兌的蜂蜜水喝了一杯。之前沈清芸在的時候,孟媽媽便一直坐在里外套間的小門上,只管悶不吭聲的做針線。
這會兒坐到孟玉拆的身邊,「六姑娘嘴上沒個把門的,姑娘遠著她也無可厚非,只是要拿捏住分寸,好歹她是三老爺嫡女。」
孟玉拆點點頭,這裡正跟孟媽媽說些閒話,外頭有人來說,三姑娘四姑娘來了。孟玉拆孟媽媽對視一眼,兩人叫孟媽媽迎進來,在炕上坐了。
又將孟玉拆屋裡的點心乾果雜七雜八撿了一盒子,端上來放到炕上的小几上,笑道:「咱們姑娘這裡時常冷清,她也是個愛清閒的,難得姑娘們來熱鬧熱鬧。」
三姑娘沈清佳原是大房的庶女,姨娘乃是大老爺身邊的通房,後來劉氏進門,見她乖巧內斂,長的也不怎麼出挑,做主抬了姨娘。
在劉氏生下嫡長子嫡長女後,停了避子湯,生下一女。沈清佳的姨娘性子怯懦,沈傭也不怎麼寵愛她。她自己也乖覺,從不往前湊,為大夫人劉氏馬首是瞻,一直安分守己,在這府里倒也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