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這樣想的,只是在失去所有依仗後過的這三年日子,叫他明白沒有權勢,人便什麼都不是。他想認成王為父,一個逆臣賊子沒有絕對的權利地位,連父親的牌位都不敢擺。
沈瑕欺他辱他,想報復回去,卻承受不住隨之而來的殺身之禍。分明是那樣不想要他們的施捨,也不能隨心所欲。
他想要權勢,想要身份,終究要將真心掩埋,只是到底意難平。
他抬起眼睛,在即將要失去的本真面前,終究還是想留一點點,「只是有很重要的決定必須要做,可是我本心並不想那樣,時運迫人。」
「既然要做就放開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等你有了足夠的實力,還怕不能憑心意來嗎?」孟玉拆只能這麼勸道。
哪有那般容易,他道:「或許罷。」
孟玉拆從後門回來,還一路在想趙楚錚說那話的意思,想必是他遇到了關於他身世的人了,只有這一個推測了。
前世她不關心朝堂的事情,知道趙楚錚這個人,是在幾位皇子爭奪皇位接連落敗之後。西北殺出一匹黑馬,名聲大燥。
後來永嘉帝昭告天下趙楚錚乃是流落民間的皇子。給世人的說辭是,當年永嘉帝出訪江南,在那裡有了趙楚錚,因為不知道他的存在,是以這些年沒有認回來。
朝中不少人明白內幕,卻緘口不言,如此大齊這一輩方有了第六位皇子。
前世進宮之後她才知道他真正的身世,記得他在十四歲時上戰場,如今已經十三了,在這個時候恐怕已經遇到上一輩子襄助他的人。
趙楚錚回到小破屋,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一口,門外風聲微動,一道黑色的影子閃進來,跪在地下,恭敬道:「主子。」
「調查的怎麼樣?」
計武臉色十分難看,他想不到小小年紀的主上如何知曉南方抗倭的戰事,還分毫不差。他小心道:「依照主子說的,牧總督果然在兩天前中了倭寇的圈套,手下七萬兵力於吳淞江中伏,全軍覆沒一個不剩。而牧總督手下的汪信準備將消息傳回來,卻被關押了。」
跟趙楚錚預料的一點不差,不怪計武心驚,要知道在十天前趙楚錚便派人查訪,卻在兩日前發生了與預料一分不差的事。
神仙也算不到這麼准,趙楚錚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喃喃,「一個深閨女孩,居然有如此本事,了不起。」
這些事都是沈清蘭『告訴』他的,「先不要打草驚蛇,我倒要看看,兜這麼大的圈子,通過悟智將消息賣給徐閣老,她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