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是懶的跟二夫人周全, 可以委婉說出來的話也不大留情面了。二夫人一口氣憋在心口, 不上不下, 那眼睛去瞧老夫人。
老夫人笑眯眯地招呼門口,「玉丫頭進來,身子可好, 雖說要抄佛經,也不急在一時。」
孟玉拆只得走進去,依著老夫人坐下,大夫人眼睛一轉笑道:「不是因著小姑姑爺的孝, 我瞧著玉丫頭該多跟我出去走動, 多可心的孩子,偏不叫老夫人藏著。」
老夫人笑呵呵,牽著孟玉拆的手, 「往後我把她交給你,有你忙的,不急在一時。既然要去,就趕緊去,遲了不合禮。」
婆媳倆一唱一和,就是不開口叫上沈清柔一道。本來二老爺的生母代姨娘,在的時候與老夫人互別苗頭,老國公爺絆在她屋裡,雖不至於寵妾滅妻,與嫡妻嫡子也不親近。
老夫人大度賢惠,只當瞧不見,好好教養自個的子女。老國公爺樂的妻妾不相見,在代姨娘屋裡樂不思蜀,沈偵漸漸大了,他才發覺很多事情要靠嫡母。
老國公爺也意識到將來他殯天,沈偵一個庶子只能靠兄弟們幫襯,漸漸想親近老夫人。老夫人何等玲瓏心肝,冷眼瞧著,給沈偵找了門當戶對的媳婦,順著老國公爺的意,留沈偵在府里。
就是親近不起來,萬事規矩,不出格不出挑。老國公爺沒辦法,知道是年輕時候寵愛代姨娘,將老夫人得罪狠了,如今這面子情都是瞧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
一朝撒手人寰,留下遺願,等老夫人去了,兄弟們才准分家。鄧氏自然應下老國公爺的話,代姨娘病死,沈偵出息了,一口飯還是有的。
其他的自然無多,二夫人總也瞧不清楚形式,與大夫人爭了這麼些年。老夫人雖不明護著大房,二夫人的話也是一耳進一耳出,不過心。
孟玉拆不去,尚且因為孝期,二丫頭也被留下,實則是怕她搶大姑娘風頭罷了。二夫人緊緊揪著帕子,抿住嘴唇,瞧著大夫人帶人趾高氣昂的出去。
到了下午,出門的回來了,大夫人帶姑娘們來老夫人房裡請安。二夫人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大夫人不理會。
笑吟吟的紅光滿面,瞧著有什麼大好事要來了,整個人意氣風發。去看沈清蘭,依舊一副清冷高貴的模樣,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眼神迷茫。
孟玉拆細細瞧了一會兒,從老夫人房裡出來,院子裡抄手遊廊上白露正跟芙蕖說話。見她出來,忙迎上來。
孟玉拆看了芙蕖一眼,那丫頭穩重,朝她福了一禮,「你去玩罷,我不叫人伺候。」
說著站到石磯上去看掛在底下的鳥兒,思緒卻有些飄蕩。
這日一早,她方才起來,披散著一頭青墨的發,映在鏡子裡模糊朦朧的影子。屋子裡融融的暖香,直叫人想睡覺,立春給她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