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亮亮的小眼神,看的孟玉拆微窘,她手上還攥著與這手釧一道來的一封信,霸氣凌厲的字跡偏偏書寫的綿綿情話,『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看著信,都能想像他伏案的模樣,一定是認真專注,又挑著眉毛自得。
臉上一紅,她賭氣似的將東西往炕上一扔,「那也燒了罷。」眼不見心不煩,省的總也想起他來。
這裡說著話,便聽見穀雨在外頭叫,「二姑娘來了。」
白露連忙將桌上的小盒子與炕上的信撿起來,轉身進了屋子,下一瞬沈清柔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口。
孟玉拆也沒下榻,請她坐了,吩咐穀雨上茶。沈清柔坐在孟玉拆對面,目光在屋裡梭巡了一圈,最後落在孟玉拆身上。
見她穿著家常的碎花小襖,青蔥的綠色襯的人水蔥一般,眸子黑亮晶瑩,臉色白皙泛著康健紅潤的粉。仿佛十五吃的甜糯的元宵,看在眼裡都覺得舒暢。
就不明白了,吃一樣的水土,怎麼就有人能長的那樣好看,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誘人親近。甚至,沈清蘭竟然願意用她去討好大皇子。
閨閣里的姑娘籌謀這樣的事情簡直匪夷所思,沈清蘭又不同,她是家中嫡長女,身份地位超然。她往後的歸宿也是國公府更上一層樓的途徑。
她本人聰慧伶俐,指不定是大伯父交代了什麼。這些沈清柔通通用不著理會,她只知曉,沈清蘭的作為一定不會為老夫人所喜。
不論孟玉拆是否情願搭上大皇子,一旦事成,沈清蘭在家裡的地位更凌駕於眾多姑娘之上。便是出嫁,選的夫家、陪送的嫁妝、往後的社交圈只會將她甩的遠遠的,這是她不能忍受的。
沈清蘭的行動叫她獲悉一回不容易,若是輕易放過,怎麼對得起自己。所以在得到情報之後,沒有立刻朝老夫人邀功,若是獲得孟玉拆的支持,越加十拿九穩。
姊妹兩個對坐,手裡端著茶,從不遠前的春節聊到天氣、家裡的瑣事,近來勛貴家姑娘們的芳誕喜事。
「咱們上次去的薈萃院,說是有人在那裡包了院子看戲呢。」沈清柔狀似無意提起。
孟玉拆不接話頭,裝傻道:「姐姐也喜歡看戲,我瞧著前兒府里請的戲班子就不錯,等姐姐好日子,再去請來就是。」
沈清柔訕訕的笑道:「我也不是很喜歡——就是看戲請來家裡是一樣的,怎麼去外頭,魚龍混雜的,咱們這樣的姑娘家豈能給人唐突。說是就有宵小混進去,還好沒啥事兒——我記得上次你跟三妹妹出去,可不就遇見人了?」
沈清柔目光灼灼的盯著孟玉拆的臉色,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孟玉拆心頭一跳,險些就信了,隨即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