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喪屍慢騰騰走入視野,像個潦倒頹廢的流浪者,漫無目的曬太陽。
沒威脅,背靠背行動的兩組隊員打個手勢,朝停在十多米外的車子撤退。
像成年人一樣警戒的劉蒼原忽然停住腳步,朝著喪屍不停比劃,又指指自己。
他想試試手?雷珊打量那隻喪屍:頭髮半白,是個老年男子,理論上比青壯年喪屍好對付得多。於是她點點頭,利索地抽出□□。其他幾人分散警戒,只有黎昊晨活動兩下胳膊便拔出長刀,亦步亦趨地跟著劉蒼原。
瘦得竹竿似的少年左手握緊M9軍刀,右手則是卡巴1217軍刀,步伐越來越快,越邁越大。喪屍發現他了,興奮地開始奔跑,嘴巴大張,距離幾步就高高躍起。
有那麼一瞬間,雷珊以為少年被嚇得不會動了,緊張地雙手握槍;半秒鐘之後,劉蒼原像只猴子似的衝到將將落地的喪屍面前,右手橫揮,於是不死生物脖頸多了道血口;敵人反擊也來了,卻無法劃破他披在身上的厚雨衣,隨後被軍刀狠狠刺入眼窩。
漂亮!唯手熟爾,顯然練過千百次了,雷珊輕輕拍掌,黎昊晨欣慰地把長刀夾在腋下,摟摟少年肩膀,就像對待戰友。
回過頭來的時候,劉蒼原被濺了些血跡的臉頰相當平靜,完全不像十三歲少年。他笑了笑,隨即拔刀,再次刺入喪屍心窩。
與此同時,遠在秦鼎基地的章延廣淚水已經幹了。
剛剛踏入指揮部,四位荷槍實彈的守衛就擋在前方,目不斜視地說:「高層會議,閒人止步。」
同樣全副武裝的小白沖前一步:「新兵蛋子?眼瞎?」
章延廣什麼話也沒說,端起沖峰槍懟在為首守衛胸口,繼續邁步。後者不敢率先開槍,力氣又比不過他,狼狽地節節後退。
「散開!」大門匆匆走出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正是陝X省委、秦鼎基地政委蘇睿首席秘書,蔡超。他瞪了守衛一眼,這才上前壓低聲音,目光帶著同情:「節哀。領導等著你呢。」
初見蘇睿是十來年前的事了,坐在沙發上,用審視的目光居高臨下打量著章延廣,令當時還是毛頭小伙的他第一印象不佳;還是父親章辟疆打圓場,「來來,廣陵,這是舅舅,叫舅舅~」
此時此刻,蘇睿頭髮白了不少,城府更深了,眉心皺紋深的像豎立的硬幣,臉色悲慟凝重,緩步迎上前來,「回來了?」
章延廣依然沉默著,嘴角緊繃,目光陰冷而鋒利如同刀鋒,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