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之前赤炎當空,外出調研的年博士被困在杭州,章延廣奉命驅車千里,將他接回秦鼎基地,就此成了忘年交,就連章辟疆也和老爺子熟稔起來,周末常常喝酒。
「出了點事。」章延廣懶得客套,直截了當地說:「您怎麼過來了,大晚上的,看一眼就回去吧!」
年博士腿腳不太利索,有點艱難地拜拜章辟疆靈位,走到他面前:「你小子,查出證據了麼?」
不光章延廣,其他三人也驚訝地望著他。
章延廣一把握住年博士手臂,力氣大了點,疼的老爺子齜牙咧嘴,連忙縮手:「外面蹲著幾百號人,這種待遇連您也沒享受過吧?蘇慕雲當起縮頭烏龜,蘇睿見我一面還得帶著護衛--他以前可是我舅舅。」
說到這兩個字,他嘲諷的笑。
年博士長嘆一聲,腦袋神經質地搖著,「那就是沒證據。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吶!章軍長這麼好的人,基地不少人都偷偷落淚,私下祭奠,你回來得太晚了。我問你,你什麼打算?」
「姓蘇的怎麼也得見我一面,要不然,豈不錦衣夜行,白費這麼大力氣?」章延廣哈哈大笑,笑著笑著面色猙獰,死死盯著指揮部方向。「您回吧,再大動靜也別露頭。每逢我爸爸忌日,您替他留三杯酒,點三根煙;酒要茅台,煙要黃鶴樓。」
年博士氣得直敲拐杖:「糊塗!匹夫之勇!章延廣,你這麼意氣用事,對得起你老爹嗎?」
低頭把兩枚護身符都放入衣領,章延廣小心系好紐扣,「您放心,我爸爸的血,不能白流。」
「報什麼仇?活著才是真的。」年博士揮舞著胳膊,「兩年前你把我從杭州拉過來,你小子我看的一清二楚,你老爹我也摸個七七八八。你想跟蘇慕雲蘇睿拼個同歸於盡,是不是?」
章延廣冷笑,卻被老爺子扇了一巴掌:「你願意死,我管不著,你身邊百十來人,寧願一起埋了?」
提起章延廣,最多的形容詞就是「出類拔萃」,組織交下來的任務難度再高也能圓滿完成,從未失誤,從領導到父親都十分驕傲。每人都有破綻,那麼章延廣的軟肋必定是親如手足的兄弟。
三天護著他形影不離的小白綽號軍中郭德綱,聯歡活動說起相聲一套一套,才24歲;張令宏沉著冷靜,足智多謀,文檔方面的事情都歸他處理,剛滿28歲;至於老夥計馮嘉師,十多年相處下來,不是兄弟勝似兄弟,生日只差三天,每年都一起過。
死亡沒什麼可怕,可兄弟們呢?為了他和蘇慕雲多年恩怨,活活搭上幾十條人命?一時之間,他不敢直視三張年輕堅毅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