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不情願地說:「頂多留點疤,以後我穿長袖好了,不是都說什麼,傷痕是戰士的勳章嘛!」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總比缺胳膊斷腿強得多。
不知是不是想到這話,方棠哽咽著,越哭越傷心,以至於雷珊不得不反過來安慰她。
消毒、換藥、重新包紮,忙忙碌碌的方棠忽然吸吸鼻子,氣呼呼瞪起眼睛:「你居然還敢喝酒!」
雷珊聳聳肩膀,像棵折斷的樹倒在沙發里,抓過靠墊蓋住臉,整個世界清淨了。
肩膀被輕推一下,方棠像哄小孩似的哄勸,「好了好了,不許瞎想,睡一覺,嗯?他們去殺豬了,晚上有肉吃,想吃紅燒還是烤肉?嗯?」
她搖搖頭,大腦空蕩蕩,什麼話也不想說。
身旁窸窸窣窣,方棠坐到她腳邊,低聲說:「阿珊,你別生氣,我~我是個自私的人,我不希望失去你。你別去危險的地方,好不好?我知道,基地需要資源需要擴展,需要武器和汽油,可我們能種菜能種糧食,能養雞能養魚,連豬都有....」
那個男人也說過,希望她不再冒險,種種花養養狗。
淚水驟然湧出,被她蹭在靠墊表面,印花布料軟軟的。「棠棠,我,我遇到一個人。」
方棠驚訝地「啊」一聲,繼而開始喜悅。「這次行動嗎?哪個基地的?」
靠墊底下的雷珊笨拙地在搖頭。
方棠立刻明白了:「難道~是那群當兵的?」
「但是,但是他騙我,瞞著我。」雷珊吸吸鼻子,委屈地說:「不對我說實話。」
一隻手摸摸她黑髮,方棠同情地說:「那是他的問題,不是你的錯,阿珊,真的,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還是你對我說的。」
見雷珊嗯一聲,她開始義憤填膺:「不珍惜阿珊,這個人一定會後悔的,哼哼,晚了。喂,你有沒有揍他一拳?」
雷珊依然搖頭,半天才說:「他~可能不是故意的。」
這次輪到方棠沉默了,小心翼翼地提議:「那~你可以給他一個機會,試試看,如果他有誠意,表現好,可以考慮考慮,不行的話就算了。」
「我~我把他認成另一個人了。」雷珊喃喃說,帶著發自內心的沮喪和難過,以及失落:「我不認識那個人,也不認識他,我的意思是,我早就聽說過他~」
亂七八糟的話把方棠也搞糊塗了,試探著說:「是不是你師傅那邊的事?」
雷珊不停搖頭,脖子都搖累了,只好坐直身體,抱緊膝蓋。
耳畔方棠嘟囔,有機會必須見見這個男人,居然敢欺負她的阿珊!而且她也很好奇,悄悄問「有照片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