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一點地給她擦了妝容,好生地擦了乾淨,再把金貴的頭飾首飾給她卸下,髮髻散開。
露出了她本來的面容。
少了一分妖冶,多了一分嬌媚清純,臉上沒了妝容的關玉兒看起來很稚嫩柔軟,方金河呆了一瞬,很想揉揉抱抱她。
燭光照得屋子裡很暖,方金河的手伸了過去,一碰就輕輕地碰到了她的下巴。
接著他探了探她的額頭,另一隻手立刻在她纖細的脖子邊探了一下。
他心裡一抽,滾燙的溫度刺到了他的皮膚,她渾身是細細的冷汗,打出在脖頸的裡衣不知哪個時候就濕透了。
一片冰涼濕冷。
第6章 媳婦生病
方金河立刻打開了房門,讓自己的親信趕緊去把家裡的大夫找來,他眼皮動了一下,又特意囑咐躲著閒人,別讓人看見。
新婚的洞房不能有外男,但大夫大多數是男人,有的新娘子體弱一點,撐不住婚禮生了病,丈夫又不請大夫,難免落下病根,有的還會鬧出人命,夫家只說晦氣。
方金河不在意那些門門道道,但他也特意認真學了步驟,瞧了婚俗,知道平城有這個說法,可他媳婦的身體要緊,好好的才是實在的,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禮節,其實都是虛的。
但他不能讓人看見,第一是這對關玉兒不好,第二是新婚燕爾的大夫進了婚房,指不定會有人說三道四。
他向來不怎麼在意別人的說三道四,但他如今娶了媳婦,夫妻乃是一體,雖說外頭提倡什麼男女平等,外國還有什麼婦女運動,然而這個世道對女人總是苛刻的,外人談論的都是女人,他們喜好談論女人的奇事壞事,帶著隱秘的心思不懷好意。
關玉兒又是個嬌氣的性子,年紀不大,見識不多,悶在家裡的時間長,少有露面,被人捧著寵著慣了,徒然這麼在人們口中被不懷好意的談論,必然心裡難受,指不定還要大哭一場。
方金河覺得她哭起來很好看,但這並不代表別人能弄哭她,這是他媳婦,自然要欺負也得他獨自欺負,旁人若是敢僭越,他可不能忍。
再有今日是關玉兒第一日進門,若是就這麼病了,關家得怪罪他。
方金河如今權勢錢財遠遠高於關家,他不怕關家,不,應該說他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人、任何勢力,他做的只是蟄伏和得利。他從前就不怕關家,現在更不是,他怕的是“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