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有什麼事耽誤了吧。」他自我安慰道。
可是第四天,第五天,他還是沒見到人。一直到第八天,他見到他娘一個人扛著工具上了山。
按道理來說,這些活都是以男人為主,女人只幫著打下手。現在只有一個人上山,這肯定是出了事。
三娘看到後,按捺著他不要他衝動。一直到天黑下來,才把他放了出來。
一現身,大郎就迫不及待問他娘,「何師傅呢?」
他沒有同爹娘相認,平時只稱呼為「何師傅」與「何大娘」。
何妻見是他,還沒說話,眼淚就先流了下來。她還想朝著大郎下跪,但被大郎拉住了,「是出什麼事了嗎?您先說,說不定我能幫忙呢。」
「他病了。大夫說是不治之症。」何妻一邊流淚一邊道,「我想求觀主救救他,你們可以帶我去見觀主嗎?」兒子和丈夫只能救一個,她想了一夜,最終決定救丈夫。
「什麼!」大郎腿一軟,人差點跌坐在地。
後面三娘也跟了來,她聽到著,不由一愣,止住了腳步。
「可不可以求求你們帶我去見觀主?」何妻那邊還在哀求著,她已經把希望寄託於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最後還是三娘先回過神來,「觀主,能救。」她先是說了一句,然後很快捋清了思路,對何妻道:「你先回去,明天再來。觀主,能救。」
「真的?」何妻止住了哭泣。
「嗯。」
「那我在這裡等,還是我去把人抬過來?」何妻忙道。
這時大郎也明白過來,他壓下了情緒,跟著道:「不用,觀主現在不在。晚上她回來時,我就跟她說。她一定會救……何師傅的,您放心。」
「真的嗎?」何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大郎故作輕鬆一笑,「我們觀主本事可大了,什麼都能做到。一條命而已,她肯定能行。你快回去照顧何師傅吧。」
何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半晌後,才囁嚅道:「那、那我先回去。明天再來?」
「嗯,先回去吧。」
好不容易把母親勸走,大郎忙轉身進道觀哭喊道:「觀主您在不在?我答應您把舌頭給您,您救救我爹好不好?」
門外,三娘看著大郎拼命磕頭的樣子,一時忘了言語。
「觀主?」無論大郎怎麼呼喚,傅杳始終沒有出現。
到後面,大郎自己都絕望了,跪在地上低低地哭泣,雖然他沒有眼淚掉下來。
這時,不知道是誰低聲嘆了一句:「父死子生,可能這輩子你都再也見不到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