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後,鍾離看著手心裡的水晶罐子,罐子裡裝著兩滴晶瑩的淚珠。它們分別來自於大郎和銀杏。
「傳說只有至真至誠的感情,才能凝聚出一滴鬼淚。這是真的嗎?」鍾離問。
「大概是吧。」傅杳道。
鍾離沒有說話,他又看著鬼淚看了半晌,最後把罐子還給了傅杳,道:「我想看你搜集鬼淚。」
「只要你借錢給我,其他一切好說。」傅杳道。
於是傍晚,秦淮河邊的小月樓里,又來了位異常引人矚目的客人。他一進小月樓,樓里女人們的視線全都有意無意地在朝他看去,甚至還有不少大膽一點的女子過來自薦枕席。
無視那些邀請,鍾離問傅杳,「帶我來這的目的是什麼。」
傅杳一邊讓龜公去叫今秋,一邊回他:「正如同男人喜歡征服女人一樣,女人同樣喜歡靠征服男人來彰顯自己的地位。特別是在這種地方,而你又一看就很有錢很有權,更能引起女人的征服欲。」
「所以?」
「所以就和我一起聽曲兒吧。」
傅杳說聽曲就是聽曲,今秋的聲音確實非常好聽,一開腔就不自覺讓人沉浸其中。傅杳總是一副沉醉的樣子,鍾離則很相反地游離在歌聲之外。
大約是少見不被自己歌聲迷住的客人,一夜下來,今秋都忍不住看了好幾眼鍾離。在臨走時,她還嬌嬌軟軟地問鍾離:「客人是否覺得有哪裡唱得不好?」
鍾離不答,只拿眼睛看著傅杳。
傅杳道:「你別管他,他哪裡懂什么小曲兒。給他聽,完全就是糟蹋。」
「您說笑了,是今秋不好,無法讓客人開懷。明天今秋再試試其他的曲兒。」
「行,那我們明日再來。」
於是接下來幾天,傅杳夜夜帶著鍾離來小月樓,但可惜的是,如論今秋唱得多好,鍾離始終不為所動。
一般人到這裡本來也該放棄了,不過今秋卻是越來越上心,每一次傅杳他們來,都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來接待他們。
就在今秋努力贏得鍾離的認可時,里水這邊也發生了一件大事——里水縣新上任的縣令要重審一樁冤假錯案,而被關在死牢里的楊英,正是這件案子的受害者。
杜縣令會重審這件案子也是有原由的,自從他被青松觀拒之門外後,回來仔細想想自己這樣下去,只怕暗地裡唾棄他的越來越多。於是他想重整旗鼓,看能不能做出點政績來。
結果很快的,他發現自己無論做什麼都被掣肘著。他是外來的縣令,而縣丞和縣尉都是在里水待了很多年的官員。
他們兩個聯手把他這個縣令給架空了,現在他想做什麼,都沒有下手的地方。
於是思來想去,他決定找個口子去打破現在的局面。
而楊英毒殺案,當初結案的時候太過草率,而且案子還是縣尉一手查辦,如果能證明楊英是無辜的,那弄出冤假錯案的縣尉自然就要跟著倒霉,於是他開始在這案子上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