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金當下就道, “哎, 媽,那我就去了。”
魏年一看他大姐在趙老太太跟前兒這做低伏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窩囊樣兒,再聽趙老太太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口氣,笑嘻嘻道,“哎,可別,嬸子,我媽也就是提一提,看您這裡可有空閒。嬸子您這兒要是忙,我大姐嫁您家,那就是您家的人了,她在嬸子您身邊伺候是應當的。什麼時候回娘家都一樣,我媽那裡有倆兒媳伺候哪,不缺人伺候。嬸子你是正經婆婆,就是我媽,也得排您後頭。”
魏年因生得俊,嘴也巧,趙老太太平日裡看他倒很順眼,聽這話也不惱,笑道,“算了,什麼先什麼後的,我同你媽,老姐妹了。讓你大姐過去吧,兒媳婦再孝順,跟閨女那能一樣?你媽有福,倆大閨女在身邊兒,我就倆禿小子,福分上就大不如你媽了。”
“您只管把我大姐當閨女,是一樣的。”魏年也就是說上幾句,又不是要跟趙老太太鬥嘴分勝負,笑道,“您老嘗嘗我給您老買的黃油棗泥餅,我大姐說您愛吃,我來時去稻香村買的,今兒早的第一爐的點心,正香。”打開點心的油紙包裝,拿了一塊兒還帶著溫熱的點心給趙老太太遞過去。趙老太太接了,嘗一口便贊味兒好。
說幾句話,趙老太太留魏年在家吃飯,魏年說鋪子裡還有事,就接了魏金和倆外甥過去。一回家,剛把包袱放炕頭兒,魏金就數落起魏年,說他,“你那話是什麼意思?不想讓我回來啊?”
魏老太太見著大閨女和外孫們來家正高興,一聽這話,忙問,“怎麼了?”
李氏陳萱魏銀都在老太太這屋兒織毛衫,見魏金回來,陳萱放下手裡的毛衫,倒了兩杯熱水,一杯給魏金,一杯給魏年,魏金水也不喝,就跟老太太控訴起弟弟來。
魏年接過水暖手,聽魏金說他竟攔著不要魏金回娘家,真是無語了。不緊不慢的待魏金控訴完,魏年才說他姐,“你也就是個窩兒里橫,在娘家你就這麼厲害,怎麼在婆家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你就聽不出我那是客氣,你婆婆說,讓你過來服侍咱媽,她那裡不要緊。我難道不跟人家客氣幾句?我要不想你回來,根本不會接你!”把茶杯往炕桌兒上一放,魏年起身,“我去鋪子了,沒空理你。”抬腿走人。
魏金“哎”了兩聲,沒叫住魏年,這會兒估計自己也醒過悶兒了,嘟囔一句,“這說來說去的,倒成我的不是。”
“行啦,親姐弟,哪兒就要爭出個對錯。”魏老太太笑,“我叫明哥兒他娘一大早的就買了上好羊肉,中午咱們打羊肉餅吃。”
“好!媽你不知道,我回婆家這些日子,就沒吃過一回熱乎飯。”接著又是對婆家一通埋怨。
李氏陳萱魏銀三個就在一畔織毛衫,雲姐兒也拿著兩根竹針一小團毛線戳來戳去的織東西,順帶聽魏金抱怨。陳萱真是,一句話都沒招惹魏金,魏金就找尋到她頭上,魏金問,“二弟妹,我婆婆做壽的那天,你是不是同男人喝酒了?”
饒是陳萱老實,也覺著這話不好聽,陳萱低頭織毛衫,“是阿年哥叫我過去,他的許多朋友沒見過我,人家敬我酒,我要不喝,會叫阿年哥沒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