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殺了我吧。」風波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她還是努力的表達著自己訴求:「殺了我吧,求求你了,沽酒,就算看在我們曾經一起下過本的份上,殺了我吧。」
余念有點迷惑,她其實並分不清楚面前的風波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魘族弄出來的一出幻象,但是,這個時候的風波總是讓她想起晚風在臨死之前的狀況,她緩緩的嘆了一口氣,輕輕的說:「風波,你知道嗎?你已經死了。」
「什麼?」余念的回答大概太過於駭然,竟然讓風波一時之間連呼吸都停頓了,她似乎沒有弄明白余念到底在說什麼,只能虛弱的詢問:「你什麼意思?」
「在死亡樂園之中,其實你已經死了。」余念再次走到了風波的窗前,她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這漆黑的黑暗,比起第一次進入這個剝皮的副本,現在她的視野更加的清晰,這也讓她將床上那個鮮血淋漓的肌肉軀體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這也能稱為人的話,那麼這麼存活著的人真的是太過悽慘了。
「是嗎?」風波沉默了一會兒,那短暫的沉默甚至讓余念生出了一種她死去的錯覺,不過最後她還是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她的面部肌肉牽扯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個沒有皮膚的笑容,看起來實在是驚駭到了極點,但是余念卻並不覺得恐怖,從這具恐懼的軀殼之中她似乎看到了那個蜷縮在角落裡面的靈魂,或許肆意,或許紅衣烈烈,又或許含著眼淚說不。
「是的。」余念點點頭。
「你可真殘忍啊。」風波喘著氣:「這件事告訴我,你不覺得特別殘忍嗎?」
余念認真的想了想,她才很慎重的回答:「我只是覺得如果是我躺在這裡,我更希望聽到真話,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到死都還被欺騙著。」
風波忽然就輕輕的笑出了一聲嘶啞:「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刻開始,你似乎就一直這麼冷酷又冷靜,沽酒,既然如此,那你殺了我吧,讓我真正的死去吧。」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余念望著面前的軀體,其實很難跟當時紅裙烈烈的風波聯繫到一起,這樣的難以聯繫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讓余念確認面前人就是風波。
風波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並不回答問題,反而發問:「這是交易嗎?」
「交易?」余念對於風波的問題有些詫異。
「我告訴你為什麼我會在這裡,你把我殺了,就是這樣的交易,如何?」風波的聲音雖然虛弱,但是她並沒有因為痛苦而變得神志不清,甚至她的思路比一般時候更加的清晰而且邏輯嚴謹。
「我其實對於你怎麼來這裡並不感興趣。」看著面前的人,能拿出最後的一點東西來做交易的樣子,余念忽然就感覺到了心酸,不是因為她是風波,而是因為人類,人類大概就是這樣,哪怕是到了最後一刻,也會為了希望而奮鬥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