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盯著祁琅,眼神既忐忑又緊張,眼底甚至隱隱有一絲哀求。
祁琅斜瞥著他,欠欠說:「平時沒求過人吧,瞧你一臉不情不願,像被我怎麼了似的。」
阿諾德漲紅了天,目中無人桀驁不馴的天才怪胎第一次這樣低頭求人,他惱羞成怒:「是!我就求過你,你還想怎麼樣?!」
阿諾德一說出口就心裡一咯噔,悔恨這女人肯定又要抓著他小辮子挪揄他,就在他破罐子破摔咬牙決定一會兒無論祁琅怎麼說他都要忍住不能嗆聲的時候,卻聽見祁琅笑了兩聲,調侃說:「沒求過就沒求過,你橫什麼橫,奶凶奶凶的。」
沒有等來自己想像中的嘲弄,阿諾德愣了一下,一抬頭,正對上一雙笑盈盈的眸子。
他的心跳莫名停了一拍,不過一瞬的晃神,祁琅已經自然地看向林絕:「你需要治療藥?」
林絕點點頭,從阿諾德身後走出來,他已經儘量舒展著表情,讓自己看起來更友善一些,但是眉目間那股軍人特有的冷峻鋒利仍然讓人不敢直視。
「是的。」
林絕誠懇說:「我的基因紊亂指數已經很高了,如果您手上能有相關的治療藥劑,我願意傾盡我的所有來購買。」
全宇宙至今都沒有源能副作用藥劑問世,而阿諾德卻說蒂安公主手上有治療藥,即使只是作用不大的實驗品,林絕也很清楚這是多麼珍貴的東西,一旦流傳出去,必定會引起帝國山崩海嘯般的震動。
他知道阿諾德冒著怎樣的風險帶他來這裡,他也知道對面的蒂安公主冒著怎樣的風險承認她有治療藥。
所以林絕繼續說:「我以我的人格與軍人榮耀發誓,無論您是否把解藥給我,我都將對這裡發生的一切守口如瓶,您不需要擔心我會泄密。」
祁琅看了看他,一手在光屏上記錄著剛才的工蜂數據,邊慢悠悠說:「林少將,我這裡的確有解藥,也不是不可以給你,但是你應該知道,想得到必須有付出,你能用什麼來和我交換?」
阿諾德心中一動,轉頭去看林絕,林絕沉默片刻,鄭重說:「只要不違背我的底線與良知,我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祁琅哈哈大笑,卻突然指向阿諾德:「這話要是他說,我得很激動,但要是林少將,那就差點意思。」
好像是要被誇,阿諾德卻下意識覺得不對,林絕卻已經問:「為什麼他不一樣?」
「因為他好哄啊。」
祁琅晃悠著一雙大長腿,半真半假地說:「只要給他一個試驗台,一隻蟲子,他就可以乖乖站那兒幹活一年都不動窩,但是林少將不一樣啊,林少將想的事情太多,想管的事也太多,可又偏偏想出淤泥而不染,這樣你不僅自己活得累,別人看著也累啊。」
林絕愣住,他深深凝視著笑得漫不經心的公主,沉聲說:「人各有志,我只是想恪守一位帝國軍人的本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