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斐一怔,旋即皺眉:“等等,你……”
“我們進了者字的夢,或者說,是他的執念。”顧驚寒解釋道。
“者字醒了?”容斐喜形於色。
早點解決就意味著顧驚寒早點邁過二十四歲那道坎,他當然要高興。
說話間,周遭霧氣已層層散開,眼前出現的竟是一座略顯破舊的小道觀。
約是隆冬,大雪傾覆,山巒綿延,銀裝素裹。
小道觀的飛檐在松柏的蒼綠與茫白的雪色間刺出一點凝重端肅的青黑,有輕微的腳步聲踩著雪,向著門口走來。
顧驚寒和容斐不需避讓,就站在道觀前,便見一個俊秀乾淨的年輕道士披著一身有些破爛的蓑衣斗笠,拿著掃帚走過來,左右望了望,便開始低頭認認真真掃雪。
從門口一直到階下,最後沿著山路掃到一片竹林,才停下。
年輕道士坐在一塊大石上略歇了歇,便起身走回道觀。
顧驚寒和容斐一路跟著。
道觀內很是冷清,一看就是沒什麼香火的小道觀。院子裡的雪掃得很乾淨,沒什麼花花草草,只有一棵高大的銀杏樹,如今已是枯枝橫插。
年輕道士在院子裡融了點冰,用冰冷的水淨了淨手。
手指被凍得通紅,他也不在意,脫了蓑衣摘了斗笠,走進了一間藏經室。
甫一進門,人還未站定,年輕道士就被一道從橫樑上驀然垂落的紅紗蒙了臉,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靠在門上。
“又用冷水洗手了?”
一隻形狀格外好看的蒼白的手從紅紗中探了出來,一把抓住道士藏在衣袖裡的通紅的手指。
清亮之中透著入骨媚意的男聲輕輕響起,勾得人耳膜發癢。
道士被近在咫尺的寒氣吹得頸邊微涼,側過頭去,正對上一張魅惑妖孽的臉。
那臉的主人半垂著眼,斜斜揚起眼角看著他,明明眉眼柔媚,卻偏偏氣勢壓迫,令他不由避開那雙眼,淡淡笑了一聲:“不冷。”
“又做什麼好人?掃個雪都要掃到山腳下去了……”
鬆開了道士的手,那人靠在他身上,漫聲道,“我餓了,你再不回來,我可要下山去禍害人了。雲道長……說好的要鎮壓我呢?”
靠在身上的人衣不蔽體,只著了一襲單薄的紅衣,蒼白的雪色肌膚時隱時現。
但云璋卻不為所動,眉頭一皺,語氣裡帶了幾分訓斥:“艷鬼……當初我們是怎麼說的?這樣的心思若你再起,我就算拼得一死,也不會讓你踏出這裡半步。”
“臭道士才修行幾年,就敢這麼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