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沒扔掉宋玉給她的那個薯片袋子,然而這一刻那個單薄的塑膠袋子裡灌滿了她自己身體裡流出來的血。
噁心。
那個喪屍是影子,曾經也是人,卻半點不把同為人的生命當回事。
有些人也許不在意這些在遊戲世界中循環生死的人的性命,但卻不以殺人為樂,這就是最本質的區別。
顧聞聲:「他還活著。」
傅衍立馬轉過身,看向他所指的方向,血泊中躺著的一個男人,被另一個人的屍體蓋住了半個身體,才在那怪物的手中活到了現在。
是小女孩的父親,現在卻也已經到了生命的終點。
他被攔腰斬斷,仰面倒在地上,他的妻女、兄弟在他的身邊被撕碎,殘屍隱藏了他存活的跡象,讓他又苟延殘喘了幾分鐘。
剩下的每一分鐘都很痛苦,他閉著眼睛在混沌的痛楚中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直到他聽到聲音的那一刻,他終於知道了煎熬的意義。
他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著蹲在他身邊的三個年輕人,他想張嘴說話但喉嚨里只剩下咯血的聲音。
他也不知道哪來的信心,寄希望於這些年輕人為他們復仇,想告訴他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是誰動的手,但他說不出話來,他眼前發黑就要死了。
中年男人徒勞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留下半個字,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宋玉皺著眉頭:「來晚了。這應該有幾分鐘了。」
大概在他們剛剛發現便利店那具屍體的時候,那個喪屍已經闖進了這裡,他們只抓住了對方殘留在最後的小尾巴。
中年男人分明想說什麼的,或許就是一個有用的線索,若他們再早來一分鐘說不定就能知道。
但事情沒有如果,腰斬對於一個活人來說實在太過痛苦,每一分鐘都是煎熬,死亡對他來說才是解脫。
「胸口。」傅衍低著頭輕聲說道。
顧聞聲:「什麼?」
「他說胸口。」傅衍重複了一遍,伸手去翻中年男人胸口的口袋,從被血浸透的襯衫口袋裡抽出了一張摺疊的白紙。
大半張紙被血染紅,但上面的字跡還沒有隱去,平鋪展開以後便能發現這是一張地圖,在上面還能看到興興電影院的標誌,另一邊標註的則是他們想找的部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