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姓汪,昨晚跟文磊住一間房,睡一張床。因為是個包工頭,大家都叫他汪老闆。
聽到笑聲,文磊立即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我倒是覺得這裡鬼得很。」小家碧玉一起床就臉色不好,此刻正倚在廊柱上撫著胸口順氣,憂愁道,「本來都快睡著了,結果被院子裡的怪聲鬧醒了,撲通一聲的……」她猶猶豫豫地瞄向庭院裡的幾口染缸,不確定地繼續道,「是不是有什麼摔缸里了?」
薄曄坐在迴廊上的石凳上,靠著護欄揉揉眼睛,問唐止:「昨晚有怪聲?」
唐止同樣睡眼惺忪,搖頭:「沒聽見。」
顧萌蹲在走廊下刷牙,漱了漱口後吐掉泡沫,甩甩手站起來道:「你們兩個睡得像豬一樣,當然沒聽見。」
薄曄沖他微笑:「謝謝讚美。」
顧萌道:「早上的時候所有缸都檢查過了,裡面沒東西。」
他步上迴廊準備回房間,經過小家碧玉時卻被輕扯了一下。
「哎,等等。」小家碧玉上前一步,在顧萌還沒反應過來時,抽出手絹在他嘴角沾了沾,語氣溫婉地提醒,「有牙膏沫。」
顧萌不自在地後退了一步,自己抹了抹嘴角,道:「……謝謝。」
江南女孩大多對長相清秀、溫柔居家的男子有好感,顧萌這樣的顯然很符合條件。並且符合得都有點超標了。
薄曄伸開雙臂架在後方護欄上,仰面感嘆道:「我們男女通吃、老少皆宜的顧老師啊……」
潘彼得再次發揮狗腿特性,竄到恩瑾身邊,悄聲密語:「哥,這能忍?」
恩瑾望著顧萌眯了眯眼,抱起雙臂,走到一口染布缸面前,撩起一條長腿踩在了缸的邊緣。
其他人都不解地朝恩瑾投去視線,還不待發問,他們眼睜睜看見穿著旗袍的大佬輕鬆踹翻了一口大缸。
眾人:「…………」
發生了什麼?
染缸傾倒後,濃稠的染料流了一地,不斷擴散,場面十分壯觀。
顧萌道:「……恩瑾?」
不知道他突然抽什麼瘋。
恩瑾扯扯外套走上台階,目不斜視地經過顧萌身邊,華麗的聲線輕飄飄道:「看到了嗎?」
「那就是我心中醋罈現在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