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朋友不懂酒,他就這么喝。我是跟他學的。」穆惜顏倒是全然不在意,她微微仰頭,眯著眼睛看他,「小喬總財大氣粗,想必不會介意我喝您一瓶好酒吧?」
「酒我多的是,穆小姐想喝多少便有多少,如果這裡不夠,我的酒窖里還有一大堆。」他話鋒一轉,「不過好酒無外乎一個字——品。若是連品酒都不會,那這酒不喝也罷。」
「我也是這麼跟我那朋友說的,可是他腦子不好使兒,聽不進去。」
喬若生:「……」
「聽說小喬總一直在美國留學,您學的是什麼?」
「建築。」
「建築可不容易學。」
「還好吧,生來腦子好使,學起來也不難。」
穆惜顏:「……」
「您在哪個學校?」
「賓大。」
「怎麼想起回國了,留在美國不好嗎?」
男人聳聳肩,言語頗為無奈,「我爸就我一個兒子,我要是不回來家業沒人繼承。」
穆惜顏:「……」
兩人聊了兩句。穆惜顏跳下吧檯,赤腳走到落地窗旁,指著遠處的堰山大橋問喬若生,「那橋看到了嗎?」
男人坐在吧檯上,目視遠方,點點頭,「看到了。」
「堰山大橋我喜歡的人設計的。」女人表情迷離恍惚,言語之中頗為自豪,「我每年都會抽時間去這座橋上走一走。大橋總長2327米,從這頭走到那頭差不多需要40分鐘。我撫摸過橋上的每一根燈柱,看過無數的行人和車流,知道橋身最中間的地方有他的親筆提名。這座大橋是他的驕傲,也是我的驕傲。」
吊燈華光璀璨,天然水晶反射燈火的星輝,光線明亮而清淺。
年輕的男人緊跟著就離開吧檯,整個人倚靠著牆壁,姿態悠閒而散漫。燈光悉數打在他身上,柔化了他的臉部線條,低柔而優雅。
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早已脫掉了西裝,只單穿一件白色襯衫,沒解領帶,領口處紐扣扣得一絲不苟。袖口微微捲起,手腕上那塊昂貴的手錶悠悠泛著冷光。
這個男人清冷矜貴,是天之驕子,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業界精英的冷峻。
他不是沈輕寒。沈先生的溫柔是嵌進骨子裡的。
他端起酒杯嫻熟地晃了兩下,「據我所知堰山大橋是沈輕寒先生設計和主持修建的,他離世的時候,穆小姐好像應該還在讀高中吧?」
「你也覺得很奇怪是不是?我竟然喜歡上了一個死人。」
喬若生:「……」
男人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清淺的笑意,揶揄:「貌似穆小姐的口味有些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