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芳旁的看不懂,只有那兩句“錦繡前程可盼”和“財祿子嗣兼有”讓她分外高興。興高采烈地收了解語,還在一旁的香油桶里,添了許多香火錢。
在陳桂芳之後,一行人或求籤、或測字都卜了吉凶。輪到柳雁歡時,釋懷皺了皺眉。
“施主這命格……倒是難得一見。明明早些時候已經油盡燈枯,卻不知為何又給續上了,且有鴻運當頭之吉兆。這不像是自然的命數,倒像是有人在背後推了一把……”釋懷的聲音越來越輕,柳雁歡有些聽不清,追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異象?”
“並無異象,且施主是有福之人,善哉,善哉。”
第25章 小葉檀香
從釋懷口中說出來的,大都是吉利的話。然而坐在案前詢問的人,並沒有覺得他是在迎合或者奉承,倒覺得他格外真誠。
陳桂芳跟吃了定心丸似的,整個人比剛來的時候放鬆了許多。正說著,小沙彌敲了敲靜室的門:“釋懷師兄,住持回來了。”
當柳雁歡跟著陳桂芳出去時,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他看著一身黑色緞面長衫的秦非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怎麼是你?!”
“聽住持說,你們來寺里做法事?”
“嗯……”柳雁歡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陳桂芳打斷了。
“請問先生貴姓?”陳桂芳往前一步,巧妙地擋住了柳雁歡的身影。
“我姓槐。”
陳桂芳一怔,她仔細回憶著寧城有名的人,卻怎麼也想不出一個姓槐的。
柳雁歡輕咳一聲:“這位就是即將跟我們合作的槐墨先生。”
陳桂芳一下子反應過來,忙將柳雁麟往前推了推:“原來是槐先生,這位是雁麟,素日裡喜歡看您的書,合作一事也是他先提議的。”
秦非然看了眼腰背挺直的柳雁麟,再看一眼顧盼神飛的柳雁歡,輕笑道:“合同一事我會與雁歡做最後的敲定,謝謝你對我作品的喜歡。”說著,秦非然向柳雁麟伸出了手。
柳雁麟看著他手上的虎頭戒,心裡無來由地發憷,只輕輕地握了握,便又退到了陳桂芳身側。
秦非然領著柳雁歡出了殿門,見柳雁歡一直盯著他看,失笑道:“怎麼了?”
“像你這樣的人,居然也會信佛?”
秦非然笑道:“我來佛寺,並不是為了拜佛,我是來看此處的恤孤院。”
“恤孤院?”
“祥瑞寺的後頭就是恤孤院,院內撫育了許多孤兒。”
柳雁歡像木頭人那樣怔怔地戳在那兒:“這所恤孤院是你注資興建的?“
“嗯。”
“我能去看看麼?”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當然可以,跟我來。”秦非然牽起柳雁歡的手。
果然如秦非然所言,恤孤院與祥瑞寺僅一牆之隔,院內有成排的宿舍,分男女間隔開來,還有專門的課室。
柳雁歡從窗口看進去,見不少孩子都學得十分認真。
“由於此地靠近佛寺,所以開設的大多是佛學課程,很多孩子長大後成為佛教徒,加入到祥瑞寺。”
“如此甚好。”柳雁歡讚嘆道。看著這些專心聽講的孩子,柳雁歡就想到了現代的自己。他也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有一年院長把孩子們聚集起來,詢問大家的夢想。柳雁歡就在紙上寫道:“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出色的調香師,可以調出世界上最棒的香水。”
此後的每一年,他都會收到一筆數額不菲的款項,資助他升學、留學,直到他學成工作後,才分月將錢還給資助人。
可資助人並不收錢,而是讓柳雁歡將錢直接捐給孤兒院。
二十多年來,他從未見過資助人一面。只隱約知道那是一位歸國華僑,除了自己以外,那位老人同樣資助了許多有夢想的孩子。
柳雁歡站在窗前出了神,下課鈴響起,孩子們圍作一團,好奇地打量著柳雁歡。
有個小男孩指著柳雁歡問:“先生,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