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柳雁歡一說,秦非然才發現的確如此。芳嬸手上的傷口,不僅紅腫,還有潰爛的趨勢。
“怎麼回事?”
芳嬸聞言撥攏了下耳旁的頭髮:“我得了皮炎,怕犯您的忌諱,這才帶手套的。”
秦非然靜默了半晌:“手套戴上吧。”
柳雁歡不動聲色地喝著茶,直到下人們都退了,才笑道:“秦先生果真是大忙人,靠著電話想要找到你,實在是太難了。”
“怎麼,找我有事?”秦非然看著面前翹著二郎腿,十分輕鬆隨意的青年,瞬間就領悟了眉目如畫這個詞。
柳雁歡輕笑道:“日前我到泰和銀行辦事,看見一位客人要取五萬大洋現金。”
“五萬大洋?”秦非然皺眉。
“對,你們的職員沒有當即取給他,而是說款項巨大,要通報上級。”
“然後此人也沒再堅持取款,一聲不響地走了。我沒壓住好奇心,尾隨這人出了銀行,結果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秦非然聞著柳雁歡身上若有若無的木質香氣,淺笑道:“什麼?”
“那人可能是朝暉銀行的職員,他進了朝暉銀行,就沒再出來。”
“柳少的意思是?”
“一個普通的銀行職員,怎麼會有這麼一筆巨款。三爺不妨去查查這筆資金的最初來源,若無可疑之處便是我想多了,若有……”
秦非然一雙眼睛凌厲地看著柳雁歡:“不知柳少想用這一提醒,從我這兒換什麼?”
柳雁歡一怔,隨即笑開來:“秦先生,別用你的商人本性去量度所有人。”
秦非然渾不在意地笑笑。
兩人不發一言地對坐了一陣,芳嬸已經將菜式都端上了桌。
菠蘿咕嚕肉、壁爐燒鴨、素炒西芹、水晶湯圓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
“嘗嘗芳嬸的手藝。”秦非然拿起桌上的熱手帕擦了擦手。
柳雁歡嘗了一口菠蘿咕嚕肉,菠蘿酸甜多汁,肉質肥瘦適中,兩相中和口感極好。
“好吃。”柳雁歡讚嘆一聲,又吃了一口壁爐燒鴨。
鴨皮黃金香脆,鴨肉鮮嫩多汁,沒有半絲腥膻。
正嘗著,芳嬸替他盛了碗水晶湯圓。
柳雁歡狀似無意道:“芳嬸,您應該沒在裡面加雷公藤吧。”
芳嬸手一抖,整個勺子摔在了湯水裡。
“先生您在說什麼?我……沒聽懂。”
“哦?你手背上的皮炎,難道不是雷公藤的粉末碰到傷口所致?”
“這……”芳嬸驚懼地看著秦非然。
後者沉默著沒說話。
“蓮老闆說,他拿到那瓶鼻煙的時候,瓶口已經開封。是你把雷公藤粉末摻雜進去的,但你不知道雷公藤根部研磨成的粉末碰到傷口會造成皮炎,所以你絕不是這起事件的主謀,說,你背後的人是誰?”
“秦先生,我不知道這位先生在說什麼,我是冤枉的啊。”她不看柳雁歡,只是盯著秦非然哀求。
“先生,我在秦家做了這麼多年的飯食,您要相信我啊。”
秦非然繃著臉問柳雁歡:“你說她手背上的炎症是雷公藤根粉所導致的,有幾成把握?”
柳雁歡不慌不忙地咬了口菠蘿:“九成。”
芳嬸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