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秦非然問:“你真的對我沒有半點感覺?”
“還是礙於身份、財力,這些在我看來根本不成為問題的因素?”
柳雁歡沒有答話,他近乎貪婪地吮吸著秦非然懷中4711古龍水的香氣。
這個自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印象最深刻的香氣。
“別想太多,萬事有我。”說著,秦非然將人扶起。
兩人依舊如原先那般並排走著,卻又像是有哪裡不一樣了。
柳雁歡望著靜夜的星空,和那昏黃路燈下被拉長的影子,又嗤嗤地笑起來。
“怎麼又樂了?”
“覺得有點不真實,秦非然,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你就不怕你的商業對手知道了,拿這個來攻擊你?你就不怕,你的父母兄弟知道了,會從中作梗?你就不怕,世人的質疑足可以用口水淹沒你?”柳雁歡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
“我不怕。”言簡意賅的三個字,讓柳雁歡狂跳的心瞬間平靜下來。
“我不是早已告知外界,秦三爺喜歡男人麼。”
秦非然牽起了柳雁歡乾燥而溫暖的手。
柳雁歡全然僵住了,他這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含蓄的時代,一次牽手,一個擁抱已經足以表達眼前人的深情。
柳雁歡頂著混沌的大腦到了柳府門前,他甚至記不清自己是如何跟秦非然告的別,也記不清他是怎樣叩響了門把手。
他只知道,從他閃身進門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柳明崇病了。
他剛一進門,就被管家拉到了柳明崇的房間門口。
陳桂芳正在抹眼淚,看到柳雁歡的一刻,她動作一頓,柳眉一豎,冷聲道:“終於捨得回來了?”
“大夫怎麼說?”
此話一出,陳桂芳又開始抹淚:“說是無能為力,讓送醫院。”
柳雁歡眉頭一皺:“那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叫車送醫院。”
“這大晚上的,都沐浴更衣過了,怎麼能往那腌臢地兒跑。”陳桂芳皺眉道。
柳雁歡簡直要被這無知的理論震驚了,他冷聲道:“大病耽擱不得,若是有個萬一,姨娘可是要背責任的。”
許是被他話里的氣勢嚇著了,陳桂芳面色一凜,隨即又不服道:“你莫要唬我……”言罷,目光轉向臉色青白的柳明崇,眼神中透出些駭色來。
柳雁歡心知她是指望不上的,上前將人抱起,又命管家前去叫車。
剛一出門,就見秦非然還站在原地,手裡夾了一根雪茄,緩緩地抽著。
眼見著人風風火火地出來,秦非然將雪茄一掐:“怎麼了?”
“我爹突然不適,行腳大夫看不了,得送醫院。”
秦非然半句廢話也沒有,直接進屋一個電話讓郭斌連夜將車開來,載著人往教會醫院去了。
到了醫院,洋醫生診斷是突發性腦溢血。看著一眾沉默的家人,洋醫生的語氣有些急促地抱怨:“還好送來得及時,否則怕是熬不過今晚。”
陳桂芳和幾個姨娘面面相覷,此時都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