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以為你能帶帶你弟弟,可你……”
“你莫不是覺得,你是長子柳氏書局就是你的?”
柳雁歡面無表情道:“我不要書局。”
“咳咳……你說什麼?!”
“我本就沒想接手書局。”柳雁歡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
“書局……你留給雁麟吧。”
在場的所有人,眼中都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雖然我不要書局,可是母親的東西,我要如數拿回。”柳雁歡話鋒一轉。
“不可能!”陳桂芳的語氣陡然尖銳起來。
溫惜當年嫁入柳家,帶的嫁妝十分豐厚,在城西的豪宅區還有一幢公館,
如今這些產業均在陳桂芳手裡。
當日柳雁歡查過帳目,對溫惜的產業有大致的了解,他可以不要柳氏書局,卻一定要將溫惜的嫁妝拿回來。
陳桂芳攪緊了手帕:“老爺……這……”
柳雁歡寸步不讓:“嫁妝是我娘的東西,難道姨娘還想占有?”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你娘嫁入柳家,嫁妝自然也是柳家的產業……”
“給他!咳咳咳。”病床上忽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把東西給他,從今天開始,柳家沒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
“你要是走出這扇門,就再也不要回來!”
柳雁歡看著站在床邊的一群人,緩緩地向後退去。
沒有人出聲挽留,柳雁歡整個人退到了門邊,他就這樣走了出去。
他回到了居住許久的柳家,這一次卻是把自己的東西往外搬。
金猊看著他成箱地打包東西,欲言又止道:“大少爺……您這又是何必呢?”
柳雁歡一面捆著書本,一面問道:“金猊,你跟著我幾年了?”
“我在少爺身邊,已有四年了。”金猊默默低下頭,羞紅了臉頰。
“你是願意繼續留在府中,還是我為你許個好人家?”
金猊驚愕地抬頭,她原想著自己是柳雁歡身邊的丫頭,就算再不濟也能混個通房,卻沒想到柳雁歡壓根兒沒有這樣的心思。
“我……我跟了少爺那麼久,早就習慣伺候少爺了,您能不能……不要趕我走。”
柳雁歡在書堆上打了個死結,輕笑道:“金猊,我這趟搬出去,屋裡並不打算留人,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金猊咬著唇,失落地垂下了頭。
“不過你放心,我定會為你尋個好人家。”
金猊瞧著柳雁歡,眼中透出些依戀。她原先並不喜歡大少爺的性子,甚至有些怕他。可自那場大病後,大少爺通身的氣度都變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金猊就覺得跟在柳雁歡身邊,是這柳府上下最好的差事。
柳雁歡不會責打下人,給的吃穿用度卻一樣不少,最重要的是,他溫柔的笑容足以讓每個少女淪陷。
可是,這樣的人就像天邊的月亮,是金猊斷不能企及的。
“我明白了,大少爺。”她低低地應了聲,斂下了眉目。
柳雁歡將東西綑紮好,擇日便搬了出去,除了身外之物,帶走的還有溫惜在城西公館的地契。
等柳雁歡到了城西的豪宅區,卻漸漸覺出了不對勁兒。
這一片地界,當真是怎麼看怎麼熟悉。
柳雁歡臉色微變,這明明就是去秦非然公館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