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歡看著那個圓形扇面的瓶子,微微皺了皺眉。
秦非然看著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憂色:“可是累了?”
柳雁歡嘆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秦非然當機立斷將人塞進車子。
一路上,柳雁歡看著車窗外飛馳的景物,神情若有所思。
“遇到難題了?”
“沒什麼,只是有些地方想不通。”
“你懷疑李珏?”
柳雁歡有些詫異地看了秦非然一眼,隨即釋然道:“果然被你看出來了。”
“可李珏有不在場證明,除非……他預先知道丁蔚詩會做什麼,才可能在不在場的情況下動手。”
“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
兩人一路聊著,不知不覺窗外就下起了細雨,啪嗒地打落在車窗上,聽起來像極有韻律的催眠曲。柳雁歡一整天飽受折騰,此刻驟然放鬆下來,倚在座位上睡了過去。
待他醒來時,一時竟不知置身何處。
伸手一摸,身下褥子的質感與往日不同,睜眼也沒瞧見天花板中央的小吊燈。
這不是他的房間。
柳雁歡的意識迅速回籠,翻身坐起,掀開被子就往床下走。
房間的地上鋪了略微紮腳的羊毛地毯,柳雁歡走到門邊,打開房門的一刻,劇烈震顫的心總算平靜下來。
這是秦非然的公館。
他認得眼前的擺設,只是此刻公館內靜悄悄的,仿佛只有他一個人。
他緩緩地走到樓梯邊上,朝一樓瞧去,只見秦非然正安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捧著大部頭的著作,看得津津有味。
柳雁歡以為自己沒有發出半絲聲音。
可下一刻,秦非然的眼神就已經看了過來。
“睡醒了?”
“你睡著了,我就將你帶回家裡來。”
柳雁歡五味雜陳地看著身上不屬於自己的紗質睡衣。
“換身衣服你會睡得好一些。”秦非然篤定地解釋。
柳雁歡張了張嘴,卻無可辯駁,他臉上發燒,秦非然卻老神在在。
“養好了精神,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
“你不說我是富貴閒人麼,今日便帶你去看看這應酬的場合。”
秦非然領著柳雁歡來到主臥,拉開那兩米高的海派衣櫃,裡頭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物。
柳雁歡著實被這陣勢驚了一下,秦非然的私人衣櫃,在視覺上給人以強烈的衝擊。
幾乎清一色冷色調的衣服。
“今天的場合比較正式,挑一套正裝吧。”
柳雁歡從那衣櫃裡挑出一襲墨綠暗繡綢緞長衫,就著櫃門上的水銀玻璃鏡比了比。
腰間和臂膀處都顯得有些寬,卻遮不住柳雁歡通透靈慧的氣質。
柳雁歡轉身笑問:“如何?”
“不錯。”秦非然從櫃中取出一條黑色薄質領巾,搭在長衫之上,“如此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