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這你都不管管。”
“行了,你們兩個消停點兒。”俞非把腦袋從臂彎里抬了起來。
從前她總以為,調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腦子裡還存著點小女生關於羅曼蒂克的遐想。
可真正入職了,她才知道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悶在實驗室的日子,就是反覆地試香、聞香,整個過程可以用枯燥乏味來形容。
更可怕的是,調香師的嗅覺要經受非常恐怖的考驗,明明所差無幾的香方,在沒有色譜儀的輔佐下,只能靠鼻子去分辨細微的差別。
連著反覆幾次,嗅覺就已經開始麻木了。看著一臉認真的柳雁歡,俞非實在忍不住,一頭栽倒在桌面上。
偏偏實驗室還有倆活寶,天天火星撞地球。
終於,在公司熬了八個日夜後,他們的第一瓶作品完成了。
柳雁歡囑咐芸笙:“將香方記錄在案,記得不能和任何人說。”
“好的。”
芸笙剛答應了一句,就聽俞非問:“頭兒,一道走嗎?”
柳雁歡看了眼手錶,笑道:“不了,有人來接我。”
於是,芸笙又一次看到秦非然標誌性的通用。
俞非看著那大部頭的車直咋舌:“天啊,這車得花多少錢啊。”
轉瞬間,俞非看見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下來,為柳雁歡拉開了車門。
“誒,那人是誰啊,頭兒的朋友嗎?”
芸笙在一旁聽得心裡難受,扔下一句:“不知道,我先走了。”
孫駿跟牛皮糖似的跟了上去。
“你去哪兒?”
“關你什麼事,你別總跟著我。”芸笙的心情非常差,偏偏孫駿半點眼力勁兒都沒有,直接撞他槍口上。
“這不下班了嗎?我跟你一塊兒走。”
任孫駿說什麼,芸笙此刻的心情就是無比鬱悶,只想去找樂子,發泄一把。
“我去麗都。”
“麗都,麗都好啊……”孫駿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片刻後拔高了嗓音,“你說哪兒?麗都?”
“怎麼,我不能去麗都嗎?”
“不,不是。”孫駿上下掃了眼芸笙,有句話堵在嗓子裡沒問出來。
對著女人,芸笙你真的能硬起來嗎?
當然,為了自己的小命,他還是選擇把話咽回肚子裡。
芸笙來到麗都門口,一瞬間卻有些茫然。他在戲班長大,除了戲班幾乎沒去過什麼地方,更別提這種如夜總會般的高級風月場所。
看著錦衣華服的男男女女,芸笙停住了腳步。
孫駿在後頭笑道:“怎麼,不是說進去麼?”
“進就進。”芸笙咬了咬唇,賭氣地,頗有些大無畏地走了進去。
裡頭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升降台上,是穿著開放的舞女。
芸笙被那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晃得眼暈,他定了定神,往人員比較密集的吧檯走去。
吧檯後頭的調酒師瞧見他,笑道:“您瞧著有些面生,要喝些什麼嗎?”
芸笙看了眼酒水單子,傻眼了,上頭全是洋文,他半點看不懂。
孫駿看他一副窘迫的表情,當即猜到了情況。他笑眯眯地從芸笙手裡拿過酒水單子:“我要一杯血腥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