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嵐有些怔愣地看著他, 眼神中透著戒備,似在揣度柳雁歡此刻出現的意圖。
柳雁歡走到病床前,細看之下,才發現溫達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你來做什麼?”見柳雁歡走過來,溫如嵐似乎有些神經質,下意識地護住溫達。
“事情我都聽說了,我是來探望的。”
“探望?依我看你是來看溫家笑話的吧。”溫如嵐並不買帳,“當初我用血肉親情留你, 你不願意留下來, 原來是有了夢三生的橄欖枝。也是, 我們韶華廟小, 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柳雁歡皺皺眉:“外公,您錯了。我當初離開韶華,是因為理念不合, 事實證明我的選擇也沒錯。溫家是香道大家,香譜代代相傳,您該比任何人都明白,一紙香方的重要性,溫家變成這個樣子,是您溺愛溫達,是溫達不守規則,竊取香方的後果!”
“你!”溫如嵐如鯁在喉,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不過正如您說的,就算再不濟,我與溫家到底還有一絲骨肉親情。”說著,柳雁歡打開手提箱,“這裡頭是三萬大洋,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希望您收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溫如嵐還是僵著臉不說話,可臉色到底沒有剛才那麼難看了。
柳雁歡打量著他的表情,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外公,這是夢三生草擬的收購預案,您可以先看看,若是您也有意向,麻煩給我一份投資概要……”話還沒說完,文件就被溫如嵐抬手打掉了。
“把它拿走,我們不需要。”或許是情緒太過激動,溫如嵐又開始咳嗽起來。
“外公,溫豁已經進了巡捕房,而且這位長子恐怕也傷透了您的心,而溫達如今的狀況,若是您有個萬一,他怎麼辦?這些問題我想您都應該考慮。”柳雁歡看了看表,“我不著急,您有一個禮拜的時間,一個禮拜後我希望能得到您明確的答覆,如果到那個時候,您依然堅持不出售,我會尊重您的意願。”
柳雁歡朝溫如嵐鞠了一躬,緩緩地退出病房。
眼下,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臘月初三,是秦非然的生辰。他與秦非然初識是藍調時光,熱戀是槐墨,這個生辰,他們已經是情侶關係,到了如今的相依,什麼樣的香水能夠表達自己對秦非然的情意呢?
想到秦非然這個名字,柳雁歡腦海中有兩個形象。
一個是在金融市場運籌帷幄的他,另一個是穿著舒適的居家服,在家中寫稿的他。
冷硬和柔軟,理性和感性同時聚集在一個男人身上,是種奇異又和諧的氣質。
柳雁歡依照著記憶的腳步,一點點地炮製著生辰賀禮。
背著秦非然秘密地調製,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面對著下班越來越準時的秦非然,他覺得自己應該去拿個演技大獎。
這天晚飯後,秦非然捧著果盤,在柳雁歡的注視下吃下一塊又一塊的蘋果。
終於,在剩下兩塊蘋果的時候,秦非然挑眉道:“你希望我一人吃完嗎?”
“當然,吃完你才可以去寫稿啊。”話音剛落,柳雁歡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秦非然的臉色變得很是古怪,他試探道:“你這是在抱怨我因為寫稿忽略了你?”
“不不不,我沒有這樣的意思!”柳雁歡的笑容有點僵。
秦非然把最後一塊蘋果直接塞到他口中,果盤是空了,可他卻坐著不動。
“唔,你怎麼不吃完這最後一塊?”
“誰說我不吃完。”說著,秦非然勾起唇角,把他拉進自己的懷裡,直接吻了上去。
鮮甜的蘋果汁在兩人口中流淌,柳雁歡頭腦一片空白,他對秦非然的吻,向來是沒有抵抗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