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職泰和之前,他就聽說過這位秦三爺的手段。泰和這樣的大企業,內部自然不太平,他一個新人,聽老人掌故提到,這位死了娘的秦三爺是秦家忠實的擁躉,秦家放出去的債,他總有辦法收回來。
不過,最讓陳純生懼怕的還不是這些。
而是隨著時光的推移,那些得罪秦三爺的人,一個個都離開了。
不是欠了一屁股賭債,被仇家上門追債,就是工作上出現了重大失誤被開除。陳純生冷眼旁觀,自然知道世間絕沒有那麼多所謂的巧合。
這裡頭多多少少都有秦非然的手筆,不能得罪秦三爺,從那時起就成了他的人生信條。
可自從他進了百億基金公司以來,被資本市場的暴利沖昏了頭腦,投機倒把的事情沒少干,卻沒想到這一次被抓了現行。
“我還以為,我的手底下是最乾淨的,看來是我過分自信了。”秦非然吹了吹槍口,只聽“砰”的一聲,秦非然手邊的青花瓶子應聲碎裂。
“陳純生,你該知道,我最討厭吃裡扒外的人,難不成你還想著泰和辭退你以後,你能繼續在那個基金公司里混日子?”
陳純生完全被嚇到了,他兩股戰戰,已經站不住了,膝蓋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我沒,沒這麼想,我說,我什麼都說,是大爺讓我去聯繫波什迪的。大爺說了,這叫商業競標,是市場的規律,都是合法的,我不過就是個傳話人,事成之後還能得到一筆價值不菲的中介費。我一時鬼迷心竅,就把消息透露給波什迪。”
第63章 止談風月5
“事到如今, 我不敢求三爺原諒,只求三爺留我一條命。”陳純生不斷地朝秦非然磕頭。
那咚咚咚的聲音,聽得人心底發涼。
秦非然彎腰從地上拾起一片碎瓷片:“你知道元朝青花瓶子放在今日值多少錢麼?”
陳純生一愣, 顫抖著嘴唇道:“不……不知。”
“那你覺得, 你吃裡扒外、投機倒把的命有它值錢麼?”
陳純生臉色一僵,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秦非然抬起手, 還沒扣動扳機, 面前的人已經軟軟地倒了下去。
保鏢伸手探了探陳純生的鼻息, 而後回稟道:“三爺, 人暈過去了。”
秦非然拿過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人抬下去, 揭他的底,省得再禍害人。”
話音剛落,就見秦暘從一側的屏風後走出來。
“爹。”秦非然起身道。
秦暘皺眉看著一地的碎瓷片:“非然,爹說過多少次,凡事都要留一線,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秦非然低頭聽訓,嘴上卻並不表態。
等秦暘說完了,秦非然才說:“夢三生那邊……”
秦暘長嘆一聲:“這次是我們的失誤, 有什麼我們能做的, 就儘量幫忙吧。”說著, 他看了秦非然一眼, “你大哥行事魯莽,完全沒把我這個當爹的放在眼裡,他居然敢動夢三生看中的肥肉!”
秦非然低聲道:“爹, 陳純生這樣的牆頭草,稍有風吹草動就倒戈,他的話不足為信。雖然大哥手底下是有些不乾淨的人,可也不是大哥的過錯。”
秦暘抬手止住秦非然的話:“你別說了,這事兒攤在老大頭上,他就得落一個居心叵測的名頭,人證當前,你也不用替他說好話了。”
秦非然應了是,將秦暘送走後,臉上的笑意喪失殆盡。
“夢三生那邊怎麼樣?”
“韶華定了後日晌午競拍,柳少還在加班加點地忙。”
秦非然來到夢三生的時候,一樓大堂的員工都下班了,整棟大樓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