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很不成樣子。”他笑著說,最後的字音壓低了,突然低了頭,去含上她的嘴唇,下唇。
驚雷炸開,她眼前電光火石。
她避而不及,無措地將他襯衫前襟,擰出了厚厚一層褶子:“三哥……”只是下唇被他,含著,咬著,身子就酥了半邊。
可一張了口,他的舌尖就進去了。
這般風流浮浪,像有雙手去點了一捻香,引人去寬衣解帶交橫臥……
他的手,擱在書架上。他的身,挨在她的身上。他的人在和她親吻著,唇齒香舌。這就是親吻嗎?濕漉,迷亂,水光盈盈,香艷四射……還是他的本就和旁人不同。
西裝從書架滑落,到地板上。沈奚受不住,人也滑下去,被他一隻手握著腰,將她身子骨提上來,連帶著裙子也拉到了膝蓋上,將手埋在裙下,她的腿上。
她沒來由地一陣眩暈,地動山搖,一層層書架倒下來,倒在眼前。
睜眼去瞧,一切如舊。
不過是他吻又深了。
第15章 第十四章 明月共潮生(5)
傅侗文將舌尖從她舌上退回來,用嘴唇去親她的嘴,手還是埋在層層裙褶里。
“還可以嗎?”他問。話語含糊,指向是這親吻的感受。
沈奚支吾著:“我……嗯,挺好的。”還要交換感想嗎?這是哪國的規矩……
“我感覺,是可以的。”他笑。
沈奚將臉壓在他肩頭上,支吾了聲,心跳著,不曉得如何再去應對。
傅侗文將揉在她腰上的裙擺放下去,就勢彎了腰,去撿西裝。沈奚才見自己左腿上的長襪已經落到了膝蓋上頭,錯愕了一霎,臉又透紅了,囁嚅著說:“你別回頭。”
傅侗文將西裝拎在手上,不去看書架,隨心抽了兩本出來,準備拿出去裝裝樣子。
沈奚雙手摸到裙下頭,將長襪提到了大腿根上……她想說好了,開不得口,索性也拿了一本書,急匆匆繞過書架,先走向大門。
傅侗文聽到腳步聲遠了,把兩本書擱在書架上,先理了衣衫領帶,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握著西裝和書,踱步出去。
回到甲板上,也不曉得從何處起頭,譚慶項竟然拿著那本翻譯醫書,在和吃下午茶點心的沈奚說笑。更讓人奇怪的是,說得內容是他昔日的艷名在外。
“香菸那種小事,算不得什麼,”譚慶項說得繪聲繪色,“韓家潭不去說,就說百順胡同里,他即興送人的那句‘多少琵琶夜上樓,香薰鴛被白團扇’,到現在了,人家姑娘的牆上還掛著呢。他卻沒再去過。”
沈奚微微瞟了一眼傅侗文。
“那晚酒上頭,作了這不成樣的句子,”傅侗文也瞧她:“醒了再看,很不成體統。”
明明是誇他,卻不見他領情。
譚慶項也來了玩性:“哦,你不喜歡那個,我們便說這個。清吟小班的一位姑娘在宴席看上侗文,揮毫蘸墨,送上四字——‘冠蓋風流’。”
沈奚眼前都能浮現出那畫面來,蘇杭女子的玉手,執筆蘸墨,一雙眼盈盈望他。人是含蓄婉約的,字也是,唯有目光和心跡是直白的。
“你猜,他回什麼?”譚慶項問她。
沈奚搖頭。
慶項將兩指併攏作筆,龍飛鳳舞,學他草書的樣子:“接過筆,直接在那白牆留了字——‘一見成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