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隊要動,被她從喉嚨里發出的低吼聲壓住。
田湉抬眼瞅了瞅那架龐大的機甲,開口聲音細細軟軟的:「我是老大,所以只跟老大說話哦~」
機甲降落到地上,擊起大片的塵土,在探照燈的照射下仿佛自帶出場煙霧。
外擴音器讓清冷的女聲顯得有些啞:「我是安修戎。」
田湉一下子站起了身。
她沒有想到安修戎作為人類首席指揮官竟然會來到前線,還獨自一人追到喪屍腹巢。
田湉從親衛隊圍坐著的圈子裡走出來,站到了紅色機甲面前。
她的人類身軀太矮了,普普通通的一百六十五公分,只到這部機甲的腳踝。
田湉仰頭露出一個笑臉:「修戎,你太高了。」
機甲躬身垂下手臂,寬大的手掌伸到了她面前。
田湉扒著手指爬了上去,站在她手心裡。
機甲穩穩地拖著她,到了頭部控制室的高度。
冰冷的鋼鐵隔絕了田湉的視線,她看不到安修戎的臉,但她知道安修戎看得清她臉上的每一寸表情。
「我們輸了。」田湉說。
「是。」安修戎陳述事實。
「所以,是想帶我回去做戰犯,還是做研究?」田湉指了指自己,眼角眉梢始終是笑著的。
安修戎沒有回答。
田湉知道了答案。
做研究不再有價值,做戰犯不足以洗清罪孽。所有的喪屍,清除得徹徹底底最好。
田湉積蓄著體內的能量,將所有爆發集合在了手上。
她已經中了抗體,面對安修戎,只有一擊的機會。
她還是笑著的,因為她知道自己笑起來時有一個可愛的酒窩,配上圓圓的眼睛,總是顯得清純無辜。
手臂細胞迅速爆裂時,田湉屈指成爪襲向了機甲的眉心。
尖爪滑過鋼鐵,是任何金屬都無法阻隔的硬度,機甲雙眼之間瞬間被撕裂。
安修戎的反應很快,在她發力的瞬間已經收合了手指。等她這一襲成功,身體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山上都是蒼勁的大樹,樹幹很粗,皮糙肉厚。田湉撞上去的時候,聽到了自己脊椎斷裂的聲音。
親衛隊所剩不多的喪屍都朝著機甲涌了過去,但田湉的那一擊並沒有對機甲的運作造成任何影響,安修戎處理這些小兵,就像踩死螞蟻一樣。
還好山裡的落葉是厚的,田湉跌落到地上,感覺整個身體都放鬆了。
沒有遺憾了,她看到了安修戎的臉。
老朋友,好久不見啊,你還是那麼好看。
要是我早知道自己臨死前這麼想再看看你,是不是當初就不會選擇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