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頭幾乎是只剩下了腳下這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
等進了屋子,姜寶青就說不出話來了。
外頭看來,這屋子也就是剛剛修葺過的,不會漏雨的普通破瓦屋。
但裡面來看,卻仿佛別有洞天似的,煥然一新。
一水兒的花梨木家具,看上去疏闊又大氣;土炕也整修了,變成了一個向陽的高塌,上頭放著個小桌子,小桌子上還擺了一副棋盤。
屋子正中間擺著一張圓桌,圓桌上放著一套白瓷燒制的茶具,比起姜寶青用的那個土陶似的茶碗,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然而,除此之外,似乎也沒別的東西了。屋子裡頭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看上去有點過於寂寥。
姜寶青心情十分複雜。
白芨道:「姜姑娘,我們主子身份特殊,為了不暴露身份,所以將你隔壁這間院子買下,也方便這些日子你過來診療。也請你守口如瓶,不要對外泄露我們主子的信息。不然,有什麼殺身之禍也是在所難免了。」
姜寶青點了點頭,問道:「我可以先給你家主子把下脈嗎?」
白芨問詢似的看向輪椅青年。
輪椅青年神色有些難看,閉上眼睛,像是在忍耐什麼,好一會兒,這才睜開了眼,伸出了自己的胳膊。
出乎姜寶青意料的,輪椅青年伸出來的胳膊,並非她所想像的,癱瘓患者的那種瘦弱又塌軟的胳膊。
這是一條充滿了力量與線條美的胳膊,雖然並不粗壯,卻緊實有度,充滿了力度的線條美。
姜寶青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胳膊,眼都有點直,差點忍不住上去摸兩把了。
輪椅青年的臉色幾乎黑成了鍋底,攥緊了拳頭,伸出來的胳膊青筋都突出來了。
白芨在一旁咳咳了兩聲,小聲提醒姜寶青:「姜姑娘,我們家主子討厭別人碰他,你最好快一點。」
「哦哦。」姜寶青忙收回心神,心裡頭又忍不住有些同情這個青年。
雙腿不能行動,很多事情都是要假手別人幫忙的,他看上去又是個相當高傲自尊的人,又討厭別人觸碰,這樣一天天的下來,應該多難受啊……
姜寶青心裡頭躥出來一絲名為同情的火苗。
輪椅青年那副臉色看上去好像要馬上弄死姜寶青一樣。
姜寶青就當沒看見,兩根瘦弱的手指並起,搭上了輪椅青年的脈搏,閉上了眼睛,細心感受青年的脈象。
白芨站在輪椅青年身邊,小聲提醒:「主子,你忍一忍。」
輪椅青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難看的很。
姜寶青沒有理會白芨跟輪椅青年,收回手指:「我大概了解情況了。」
白芨眼裡明顯有著希望的光:「姜姑娘,我家主子的情況怎麼樣?」
姜寶青眉頭皺得高高的:「情況非常不好,毒素已經侵入了他腿部的各大要穴肌理,很難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