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計將那女屍挑了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安葬,然後大病了一場。
從來不曾後悔的人,幾乎每一日都在深深的悔恨中,去他嗎的自尊,不就是被拒絕了嗎?被拒絕怎麼了,他當時就該不擇手段的把人給留下來,也總好過餘生日日在相思苦中不得善終,只有在戰場上殺人如麻的間隙里,才能得到一分半刻的平和。
姜寶青卻是不知宮計這三年來的日子,只是她聰慧過人,聽宮計說她沒死,先是詫異,繼而又恍然了。整個榆豐府都被淹了大半,尤其那些山村,更是十不存一,三里窩也被山洪泥石流給淹沒了,宮計自然是以為她死了。
「我……」姜寶青只說了個字,卻發現自己此刻根本說不出什麼話來。
這三年來,她沒有跟任何人提過宮計。
可是她也沒有忘記過他。
一刻也沒有。
然而這會兒,一股大力將姜寶青從宮計懷裡硬是拽了出去,晉天羽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怒視著宮計:「你是什麼人!」
宮計微微眯起眼,看著姜寶青跟晉天羽,想起方才在二樓上看到的那一幕,姜寶青竟然朝這個人笑得那麼甜,他聲音冷若冰霜:「這話該我問。姜寶青,他是誰?」
一副捉姦在街醋味橫生的模樣。
姜寶青卡殼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給他們彼此介紹。
「三當家,你眼前這位我以前的老相好,後來掰了。」
「老相好,這是我現在山寨里的三當家。」
……只是在腦海里想了下這個情形,姜寶青頓時就頭大如斗。
然而姜寶青的這種表現,落在宮計眼裡,那就是姜寶青心虛了。
怪不得三年都不曾找過他,因為她,「移情別戀」了。
宮計這會兒臉色已經完全陰沉下來,嘴角雖然還噙著一抹冷冷的笑意,但眼裡頭的殺機,卻是猶如實質。
刀疤青年也趕緊從二樓沿街的窗戶跳下來,他明顯的看出這位脾氣並不怎麼好的老朋友,快要控制不住的當街殺人了。
「老兄,冷靜,你冷靜一下哈。」刀疤青年先是勸了下宮計,發現根本勸不住,繼而又轉向對面,看到對面一身男裝打扮的姜寶青,倒吸了口涼氣。
原來,這個在軍中聽著帳下人馬說著一口葷段子只無動於衷喝自己酒的人,喜歡的是這一口?
這也不能怪刀疤青年想歪,他雖然見過姜寶青,但不過是那麼匆匆一面,再加上也有三年多沒見了,姜寶青跟當時的稚嫩少女又有很大不同,樣貌也長開了,刀疤青年認不出姜寶青也是理所應當的。
不過,過目不忘的姜寶青卻是認出了刀疤青年。
這不是曾經來過他們門口找過宮計的柳明安麼?
「柳大人,許久不見了。」姜寶青很是客氣的跟柳明安打了聲招呼。
刀疤青年柳明安微微挑了挑眉:「你認識我?」
姜寶青微微笑了笑,沒說話。
宮計冷笑一聲:「你連他都記得,就是忘了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