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房的娘倆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三言兩語就把問題給轉到了另一個方向上。
果不其然,翟老夫人一聽尚大夫人這般說,心思也被帶了過來,不悅道:「你這話怎麼說的,計兒他再怎麼著也是我宮家子孫,正是建功立業的年齡,在外操勞正是男子漢大丈夫該做的事,你個內宅婦人就不要說這種兒女情長沒見識的話了!」
尚大夫人低眉順眼,應了聲「是」。
無形之中,就把方才宮婉挑起來的矛盾給引到了女主內男主外上。
宮婉心下氣得牙痒痒,但翟老夫人已經呵斥了尚大夫人「沒見識」,她這會兒再提出質疑,那豈不是自找不愉快?
不過,宮計她暫時動不了,難道姜寶青她還動不了?
宮婉穩了穩臉上神色,笑道:「祖母說得是,大哥眼下正是得用,難免就奔波操勞了些……只是不知道姜姑娘是不是也忙得很,這個時辰了,還沒過來呢。」
短短一句話,又把矛盾引到了姜寶青身上。
翟老夫人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一個待嫁的,能有什麼好忙的!我看就是不把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裡!」
宮婉掩住嘴角那抹得意的笑。
宮婧也細聲細氣的添了一把火:「老夫人,姜姑娘醫術出眾,許是被耽擱了。」
「那是,反正我這把老骨頭,也沒什麼好看的,比不上旁人重要。」翟老夫人冷笑一聲。
尚大夫人臉上神色依舊平緩,心裡卻冷冷的想,二房三房果然從裡到外都是毒的,看看這兩個待嫁的姑娘,一個賽一個的嘴蜜心狠,哪裡有半分侯府小姐的模樣!
正說著,大丫鬟月容過來稟報,說是姜姑娘來了,眼下剛進了二門。
翟老夫人冷笑一聲,甩袖:「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敢勞煩姜神醫,讓她打哪來回哪去!」
月容愣了愣,有些遲疑,柔聲勸道:「老夫人,這樣是不是有些……」
宮婉不著痕跡的看了月容一眼。
這月容,跟月翠一樣,同為「月」字輩的一等大丫鬟。她倒是有心拉攏過幾次,都被婉拒了,她反正也有了月翠這個慈安居最得力也最有臉面的大丫鬟,後來也就罷手了。倒是宮計回來後,宮婉敏銳的發現這個月容,已經有幾次了,面上看不出什麼端倪,話也聽著不偏頗,但細細一品,卻又像是在給宮計那邊說話。像這次,老夫人都決定要折辱姜寶青一番了,月容這個做丫鬟的,竟然還遲疑了?
不行,她回去得跟她娘說說,可得好好留心這人。
翟老夫人方才正被宮婉宮婧撩起的火燒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去,這一抬手,又把方才月翠剛奉上來的茶杯給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宮婉給月翠使了個眼色,月翠心領神會,忙上前一邊收拾地上的碎片,一邊跟月容道:「月容,還愣著幹什麼啊,趕緊去回絕了姜姑娘。」
月容只得為難的應了一聲。
「娘,」尚大夫人溫溫柔柔的出了聲,「兒媳有句話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