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煦看他認錯態度還算良好,清清嗓子道:「行了,也不是多大事。」說完揮揮手示意這茬就這麼揭過去了。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喬惟肖忽然道。
陽煦抱臂:「什麼事?」
喬惟肖道:「以後要是我哪裡真的惹到你生氣了就直說,不要哭了。」
其實陽煦也很為自己剛才流眼淚而丟人,他的淚腺確實較旁人來說發達了那麼一點點,打個呵欠就眼淚橫流,但是平時受了委屈反而一滴眼淚都不會掉,剛才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控制不住的眼淚往下掉,越使勁忍越忍不住。
陽煦真誠地道:「我其實是個不悲形於色的人,我不是因為你捉弄我才哭的,我就是剛剛窗戶吹進來一陣風,沙子裡進眼睛了。」
「我的意思是,你生氣了可以打我罵我出氣,但是只要你一哭,」喬惟肖望著陽煦那雙還泛著朦朧水汽的眸子,道,「我就受不住。」
陽煦一愣。
那句話像是帶著曖昧的熱度,落入陽煦的耳中居然有點發燙,而喬惟肖那低沉微沙的嗓音更是讓他的心中無端泛起一陣癢意。又熱又癢,不禁讓他坐立難安。
而「受不住」這三個字更是讓人浮想聯翩,連帶的周圍空氣都曖昧了幾分。
受不住?為什麼受不住?我做了什麼你就受不住了?
他難捱地摸了摸耳垂,上面有兩粒小痣,粗略看過去像兩個小小的耳洞。
陽煦生硬地轉移話題:「接下來說說吧,你為什麼跟我生氣?和那枚咬痕有關係嗎?」
喬惟肖也不知自己是該放鬆還是緊張,動了動嘴唇,正要說是陽煦昨晚夢遊標記了他時,陽煦又自言自語似的小聲道:「我想過可能是我夢遊症又犯了,但是這說不通啊,我怎麼進的你宿舍,又怎麼標記的你?」
他看向了喬惟肖,疑惑的挑起眉梢:「如果真的是我夢遊,鬧出來那麼大動靜,你不可能不知道啊?」
喬惟肖的舌尖頂了頂腮幫子,口中不由得泛起一絲苦味。
這要他怎麼解釋?總不能說他喜歡陽煦,所以半推半就地被他標記了吧?
之所以跟他生氣是因為喬惟肖不滿陽煦那種事不關己幸災樂禍的態度?
就因為陽煦不喜歡他,他就要跟陽煦生氣?
他一向不屑詩文小說中那種為了愛情不管不顧要死要活的情節,然而時至今日,他終於也體會到了個中酸澀情愫。
說不出來,也不能說。
正在喬惟肖糾結如何要把這一茬糊弄過去的時候,教室外的走廊處忽然傳來了走動聲和交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