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惟肖察覺出來陽煦許久沒有動作,有點不對勁,抬眼看過去:「怎麼不說話了?」
陽煦闔上了眼,眼皮下的眼珠不安地轉動著,睫毛顫抖似乎下一秒就要睜開眼睛醒來了,雙手卻不安地揪緊了睡衣。
喬惟肖見狀立馬放輕了聲音,努力在陽煦的威壓下推開他坐了起來,扶住了他的肩膀問道:「怎麼了?」
「我、我朋友很少,」陽煦絞著自己的衣領,像個想要抓住自己的玩具卻又摸了個空的小孩子,他睜開眼惶惑不安地看向了喬惟肖,「所以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
喬惟肖唇線抿了下,右手繞至他的左肩輕輕按上,左手則握住了陽煦的雙手。
他輕聲道:「我沒有生氣。」
陽煦滿臉的不信,喬惟肖湊近了些,對上陽煦沒有焦距的朦朧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只是有點,對你這不開竅的腦袋有點無可奈何。」
陽煦歪了歪頭:「開竅?你要打開我的腦子吃我的腦髓嗎?」
曖昧的氣氛蕩然一空,喬惟肖無奈地攤了攤手:「看,就是這樣。」
陽煦又低下了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
看到他這委屈失落的小模樣,喬惟肖還顧得上自己什麼,恨不得把心都捧出來全都送給他。
「陽陽,」喬惟肖低沉微啞的聲音在黑夜與月色中輕輕響起。
聽到自己的名字,穿透光怪陸離旋轉變換的黑暗,仿若一道雷穿透了沉甸甸黑壓壓的烏雲,在陽煦的腦海中悶悶響起。
他有點茫然,不得不扶住額頭,才能穩住自己,抬起頭看向他。
喬惟肖溫柔地看向他:「沒事的,你想做什麼都沒事。」
「做什麼,都沒事?」陽煦機械地反問。
喬惟肖說:「因為是你,所以沒關係。」
陽煦一直沒告訴別人,他很喜歡喬惟肖的聲音,就像在春天的時候,教室玻璃窗外,樹木抽出新芽,在還料峭的風中瑟瑟展枝。
教室里,正在進行一場考試,坐著四五十人卻寂然無聲,唯有鉛筆筆尖擦過紙張發出的沙沙聲響。
沙沙聲或急或慢,間或一句話寫完,筆端重重一點,和木桌發出輕而悶的一聲「篤」。
然後,他聽到這聲音在他耳畔說:「因為我喜歡你。」
滾滾春雷炸裂,而雨卻又輕又細的從雲端飄落下來,落在身上痒痒的、柔柔的。
陽煦陡然睜大了眼睛,雙眸清清楚楚地倒映著喬惟肖的面容。
第47章 你太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