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邀請巴蘭和蘇試來的。
「巴蘭是我的好朋友,我想要親自告訴他這個喜訊。」她這樣對薛西斯說,「他想帶他的情人也一起過來。」
其實她是想要親口告訴米諾這個消息,薛西斯對此心照不宣。
這是一個未婚妻該有的得體的處理,在丈夫面前和舊情人劃清界限,同時也以一種委婉的姿態讓舊日戀人明白,兩人已經絕無可能,請他忘記自己。
但阿托莎的真實目的當然不是這個……
米諾,到底是不是競爭者?
一想到這個問題,她的心中就如有火燒。
她大可以直接向系統確認,可是她卻遲遲沒有動作。
也許是她覺得難以理解,兩人何以有此激情;也許是不想承認自己的一敗塗地——
她是真心地以為米諾是愛她的,還為此深切地同情於他……為著他的愛,她向他吐露薛西斯的不忠,薛西斯冷落她、忽視她給她帶來的苦惱……她幾乎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一份愛情,它是真摯的、溫柔的,不計回報的。
如果那些深夜,那些如靜河般的令人從淚中生出笑容的寬慰都是假的……那就太可笑了!
薛西斯的好感度說明不了什麼,他不過是個三心二意、輕浮放浪的男人,會變心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既然他對她的好感度能在眨眼間從60跌到30,正說明了這場好感度爭奪賽就如拔河,關鍵不在於繩子,而在於兩邊的人如何使力。
眼前的是個註定不會長情的男人。
只要確定了癥結所在,只要她解決了問題的關鍵,她還是能讓薛西斯的好感度再次漲回去。
她想要的是確認一件事——
到底是薛西斯在一頭熱,還是說米諾也和他暗通了款曲?
她心中想著許多事,面上卻依然微笑著。
舞台上的劇情正進行到,女主的父親堅持要女兒嫁給狄米特律斯,而狄米特律斯也勸男主放棄女主。
男主便對情敵道:
「你已經得到她父親的愛了,狄米特律斯,讓我保有著赫米婭的愛吧;你去跟她的父親結婚好了!」
阿托莎還有心情跟著莎翁的俏皮話嬌笑兩聲。
幾個人圍著一張黑木桌坐著,並沒有真的在認真看劇,只是聽個響而已。這時門打開來,一個男僕端來一大玻璃盤的黑櫻桃,說是劇院經理叫人送過來的。
「我喜歡櫻桃!」
阿托莎隨手擷起一個櫻桃,咬了一口:
「好吃!」
她將那顆櫻桃遞到薛西斯嘴邊,「你嘗嘗看。」
薛西斯低頭銜過那半顆櫻桃,神態看起來再自然不過了,只是抬起頭的瞬間下意識地抬了下眼,看了蘇試的方向。
蘇試扭開臉,伸手握住花瓶里的玫瑰花,作出嗅聞花香,一派怡然自若的樣子。只是玫瑰花莖上有刺,扎破了他的手指,他卻不曾察覺。